相依为命的祖孙俩,足足对视了十几秒。 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 “知道啦,我老啦,将来的日子,你自己看着办,你们都要好好的。” 苍老的面庞挤出深深的皱纹,老人笑着说出那些话,慢慢地转身,把两个孩子扔在杂货铺,嘻嘻哈哈地跑去和老伙伴们抢座位。 参朗大脑晕了一下,屏住的呼吸才恢复过来。 像打了一场胜仗。 十二位老人,算上行李,五辆黑车,引起商业一条街众人侧目。 * 快中午了,商宇贤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参朗三点的飞机。 杂货铺的厨房里,参朗忙着做二人的午饭。 商宇贤斜倚在门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小朋友,想到吃过午饭,他就要离开这座城市,男人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失落或不舍都不足以形容。 “我从没出过柜,”参朗背着身,低沉着嗓子,用一种无比沉痛的口气说,“我外公,他知道我们的事了。” 商宇贤:“?????” 青年的口气,好像外公不高兴,结果不太好。 商宇贤顿时感觉到头晕目眩,紧接着,就是心跳如雷,连带着喉咙发苦,他感到无助,还有心口痛。 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以前似乎一切都是无所谓的,赚自己的钱,走自己的路,别人的看法无所谓,生,无所谓,死,无所谓,无关生死更是无所谓。 当幸福不被祝福的时候。 男人第一次感受到:痛苦。 但这些情绪,都没有在商宇贤的脸上表露出来,他依然没什么表情,仍是风度翩翩,自信心爆棚的模样。他暗暗地缓了缓神,上前走到青年背后,试探地,抬起双手,轻轻搂住他的腰:“参朗,我亲自和外公说,下跪也可以,让我去求,你别出声,不要和老人闹脾气,他岁数大了,你是他唯一的亲人,别让他伤心……” 参朗:“……” 耳畔的声音温柔得滴水,却戳得人心疼,商宇贤的嗓子微哑,语气里充斥着铺天盖地的难过。 商宇贤到底有多重视这段感情,参朗是知道的,他突然开始极度地后悔,玩笑开得过分了,自己竟然幼稚地拿这件事来逗他? “外公祝福我们,他让我们好好的。” 参朗转身时,脸上是笑着的。 商宇贤眼角泛着红,着实是愣了好一会,直到青年箍紧他的腰,轻轻地亲吻他的眼底:“让你伤心了,不该逗你的,对不起。” 商宇贤:“……你……” 他的嗓子哽住发不出声,眼睛开始变红,很快就通红通红的,稍带了点埋怨和委屈,死死地,死死地盯着那双桃花眼儿。 看着眼前的男人,意识到商宇贤是真的难过了,参朗心疼得发慌,“我的错,我的错……”连忙紧搂他,慌乱地亲他吻他,脸蹭蹭他的脸,安抚他发抖的后背,低低地在他耳边说:“我的错,让你难过了,再也不会这样了……” 很难想像,一旦外公不同意,他们该怎么是好。 如果外公用自己的老命,逼参朗和女人结婚呢? 商宇贤这么好,他真的会用下跪来逼迫老人同意吗,就不怕老人一口气上不来气死了? 这个玩笑真的太大了,两个人都承受不起。 事实上,参朗甚至没想这些,就直接和外公摊牌了,因为他知道外公会同意的,祖孙俩相依为命,外公多疼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好孩子和他爱的人,一起陷入那种生不如死的境地? 幸福来之不易,爱人得之不易。 珍惜。 舌尖研磨男人颤抖的唇,紧紧将他抱在怀里,青年心底发誓,从今以后,一定好好珍惜他,再难趟的河,也要背着他一起走,绝对不要让他一个人难过。 * 中午十二点半,两人吃过午饭,参朗三点的飞机去扬城。 敞着门的洗手间里,参朗在洗漱池前,微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直挺挺地对着镜子,像在修炼什么气功。 商宇贤站在门口,看着站着打坐的青年,最后实在忍不住,问:“闭着眼站在那干什么?快洗脸啊,来不及了,来不及正好不去了,我去给你们孟总打电话。” 参朗:“别吵,我在观察我睡觉的样子。” 商宇贤:“…………”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奇怪,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