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四十了,就喜欢长得顺眼的姑娘小子,眼前的青年是个好小伙子。 当时和风擎厉总吃了个晚饭,引荐参朗的时候,起初她还有点不快。厉威扬那人,仗着他家买卖做的大,就硬往别人地盘塞人,也太犯规矩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商业间谍。后来再一听,妈呀,商宇贤介绍的人,恒商大卖场啊,还没有呀呀的专柜呢,呀呀目前正在努力的目标啊。 于是二话不说,看资料,不看还好,这一看,妥妥定下了。 是个好小伙子,嘿嘿,真好看。 这是呀呀全体员工的心声。 孟总露出了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公司所有人的通讯方式,你收到了吧?” “收到了,”参朗看了一下时间,“孟总,赵主任,我得出发了,不然赶不上火车了。” 孟露露摆了摆手:“走吧走吧,吃的都拿上了啊,对啦,一个人在外面注意安全,别跟陌生人说话,遇见坏人就报警,还有……” 参朗:“…………” 这个叮嘱儿子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是。” * 雪是圣诞节的唯一礼物。 华灯初上,天冷的紧。 “普快,花镇,六点半发车,九个小时到,无座,人生圆满了。” 参朗给外公打电话交代了一下,还给隔壁的王叔两口子打电话拜托他们照顾外公,才放下心来,背了个双肩包,像个大学生,挤在打工族和学生里,往火车站台跑去。 不知道终点是个什么样子的城镇,不知道该在哪一节车厢上车,几乎是被身后簇拥的人群拖上去的。临发车时,参朗的脸被农民伯伯的麻袋压在车壁上。 乘客像蚂蚁一样涌进列车,车厢的连接处也坐着密密麻麻的人。 参朗没有座位,左躲右闪避开簇拥,随着大流,被人推着往里挤,整个儿迷瞪瞪,这是哪儿,我是谁,从哪边来,到哪方去,一概搞不清楚。 人群挤成密不透风的一大团,青年长腿长身,颜值极高,像所有大学里的校草学长,站在仓皇赶车的乘客当中,醒目极了。 有两名中学女生拿着手机,偷偷地拍了几张照片。 列车在北站停时,车门打开,大风卷着雪呼啸而来,人群像煮皂锅一样沸腾。 穿少了。 参朗打了个哆嗦。 刚出城,手机震动了,微信上一串号码,商宇贤留言:打给我。 参朗靠在车门的角落里,看看外面的天色,想了很久,才记下了号码,拨通了他的电话:“是我。” “你还没来。” 商宇贤的声音。 “嗯。”参朗喉咙哽住。 “今晚平安夜。”商宇贤声音低沉下来。 “嗯,公司有事,你和……你们过吧,”参朗小声说,“我真的有事,要出差。” 约好了平安夜带小团子一起过的。 没有大哥哥,糖糖会哭吗? 参朗心里难受,眼睛看着漆黑的窗外。 北行的列车,在白皑皑的郊野里穿梭驰过,墨黑的天空笼罩着一望无际的荒野,天寒地冻之中,彻骨的冷。 “你在哪?”商宇贤问。 “已经在火车上了,六点半就上车了,要去花镇,”参朗几乎是屏着呼吸说出了这些话,“抱歉我今晚不……不能去了,你们带孩子好好玩。” 商宇贤沉声问:“谁们?” 参朗张了张口,没应。 “你生气了。”不是疑问句。 “没有。”参朗说。 好长时间,听筒没有声音。 又过了一会。 “……到哪了?” 商宇贤的口吻听不出情绪。 “不知道,出城了十多分钟了。” “……” 电话挂断了。 商宇贤连个招呼也没打,就挂断了。 很失望吧。 参朗握紧手机,背靠着车门边的车厢,侧头看向窗外。 满脑子都是那句诗: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算了,别坚持了,没好下场的。 关机。 这场雨夹雪,让铁路运输有点瘫痪。 因为慢车要让道,列车缓行了一段路,开一会儿就又停了下来。 天黑透了,它索性滞留在雪里,长时间地停在旷野乡间。车窗外头,雪舞漫卷,飞沙走石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郊野外一停就是四十分钟。 漫长的滞留,然后又慢悠悠开走。 萧条的冬景在窗前掠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