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九画走后,方晚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 这件事藏在她心里已经很久了,无人倾诉,现在回想起来也仍然觉得疼,无论是对自己,对年九逸,还是对那个孩子。 她知道年九逸私下里查过人工授精和试管婴儿,医生告诉他:“先不说人工授精和试管对男女身体的损害,我们发现方小姐有输卵管的炎症,加上之前的不正规手术,炎症损伤到了输卵管导致堵塞,疏通倒是小事,您有钱有势也能支撑费用,可是光是她子宫内膜的厚度就无法支撑受精卵的着床,就算成功也很有可能会流产。” “对,现代也有很多手段可以来增厚子宫内膜,手术,各种激素药物,但是方小姐真的能撑到那个地步吗?” 他们两个不会有未来的。 普通人就算了,身为继承人要娶个不能生育的老婆,年成定他们如果知道,他们绝无可能。 听起来好像还停留封建时代,但这就是现实。 想那么多没有任何意义,该去找方展了。 方晚起身,转头便看见方展就在她身后,他眼里泛着光,用一种心疼到委屈的表情看着她。 方晚身体僵硬了一瞬间就被方展抱进怀里,大掌抚摸着她的小腹处,那里曾经孕育了一个孩子,不是他的。 她还记得方展的话,他们会找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生活,养一只狗一只猫,如果有必要再领养一个小孩儿,听他喊他爸爸,喊她妈妈。 那是他们的未来,在年纪轻轻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商量好的未来。 “对不起……对不起……” 滚烫的热度滑落进她的颈间,浓重的悲伤和愧疚包裹住了彼此,以至于方晚都眼眶发酸,像是终于找到一个温暖的港湾,可以供她发泄自己的情绪。 方晚在他怀里的大哭,为这离家的近九年、为被温华羞辱、为生活所有的苦难、以及为那个尚未成型不知男女的孩子而哭…… 方展语气哽咽:“你还记得你的梦想吗?” 方晚在他怀里猛的点头,泣不成声。 怪异的目光停留在这个陌生角落里相拥哭泣的男女,但日常生活中总有人因为一些不知名的理由而莫名崩溃,他们安慰不到,只能给予一些安静的空间和时间让他们发泄,这太正常了,不是吗? 大雪那天,下雪了。 鹅毛大雪,整个世界都是阴暗的颜色。 年九逸的生日宴会上来了很多人,宾客盈门,他牵着笑脸盈盈的袁梦瑶在舞池中央跳舞,灯光交错之间,想起刚跟他跳舞的方晚,笨拙得姿态像一只企鹅,踩到他的脚后紧张无措,低声的歉意都让他觉得那么可爱。 他们说外面下了大雪。 每年下雪时,年九逸会带着方晚去国外的乡下小木屋里休假,方晚大早上就庭前扫雪,学着在远处冰冻的湖里挖一个洞钓鱼,方晚非常古灵精怪,跟席月萍说的一样。 她拿一个杯子接着雪,到别人家偷偷摸摸摘几枝腊梅,然后煮开泡梅花给他喝。 雪是很脏的,水汽遇到凝结核形成的东西,年九逸心底里非常嫌弃,但是每当他对上方晚那双亮晶晶的充满期待的眼睛时,他就没了脾气。 然后看着她抱着他钓上来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