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得人身的短短数月才真正体会到为人的乐趣。我也想要拥有你不知道的秘密。我们约好了的。” 他不再卯足劲挤眉弄眼,大约已然领会了她的意思。 她笑着说:“如今是和平年代,人与妖都有律法来约束行为,很安全的。你也不必担心我的安危,不用永远……绕着我转。” 她解除了言灵缚,心想着:自己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妖怪。 然而对方的面色不如预期般好转,惶惶中掺着星点迷惑。 他沉默地抓住她的手腕,再三犹豫地翕动嘴唇,抛出一个问题:“你还喜欢我吗?” 她不假思索,“自然是喜欢的。” 他眉头未松,微哑的声线中带着些许怅然:“那你喜欢他吗?”他紧紧盯着她的嘴唇,提心吊胆地辨析着她可能做出的口型,神经质地看她张嘴,闭合齿关—— “喜欢啊。” 在第一个音节的气流颤动着通过齿间缝隙之前,有一处或许连她自己也未察觉的微小停顿。 他心脏一突,紧接着问出下一个问题:“我跟他,你更喜欢谁?” 在她面前,他总不由自主地与除他以外的人或物分出高下,他与金来来,他与不知名的人类男性,甚至他与烤鸭。归根到底是因为一个“相公”的称呼并不能代表什么——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她。 那为什么当初会耍心眼给自己安上这么个头衔呢?如今想来,诸多理由都说不通。他貌似做了一件令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 患得患失,像个怨妇。 没有等到她开口,晏方思率先后退一步,指腹按上她的嘴唇。 身体先于头脑做出抉择——看样子他暂时,还不想听到答案。 “我想静静。” 他转身快步回房,有种落荒而逃的狼狈。 沈歆头一回被晏方思晾在一边,对凭空冒出来的陌生名字“静静”和他的一系列反常行为很是不解,琢磨着去找金来来聊会天,可钱多多这个大猪蹄子下手在先,趁乱把金来来拖去她没听完的妖人交往知识教育讲座现场。 她灵机一动,揣上自己偷偷炼制的月白色灵石,出了门。 *** 三姨的店冷冷清清,三面罩上了不透光的尼龙布,门外连“女生限定”的木牌都被撤下,简陋地糊了张“永久歇业”的广告纸。沈歆在门外感受了下,以妖力维持的隐藏空间仿佛也不复存在了。 要不是透过玻璃门就能看到趴在桌上打盹的三姨,她简直以为整间店遭受了什么飞来横祸。然而最让她惊恐的并非这个,而是三姨染回了黑发。 她轻悄悄穿过敞开的玻璃大门,寻思着要不要直接把自己的灵石搁在工作台上就溜走。凑近了些看,见手机就握在掌心,偶尔震动一下,也没把伏案而憩的三姨惊醒。想必刚才给三姨发送的许多消息也没有看到了。 三姨一定累坏了,可这样睡觉是会着凉的。 店里的异香分外浓郁,熏得沈歆几乎嗅觉麻痹。她环顾四周,看到旁边旋转椅的椅背上搭着块泛着赤红光泽的狐裘,便揭起来打算为三姨盖上。可她触着狐裘的手感,差点吓得脱手。 竟是真正的狐狸皮裘! “别害怕,不过是一件死物罢了。”三姨不知何时睁了眼,拿手支着脑袋侧身望她,“屋里有点冷,替我拿过来吧。” 沈歆费力地抱起一整块,捧在怀里塞给她,手仍然是颤抖的。 狐狸毛皮显然是被完整剥下,掺着血与哀嚎——从硕大的尾,直至不同深浅的毛色依稀勾勒的面容,光泽极为鲜亮,犹能想象这张皮被活生生剥下身体的全过程。 三姨面色并无异样,展臂披上狐裘,见恐慌未褪的沈歆被吓得不轻,抓着她的手往上放,“真的不用害怕,都是许久以前的事了,她甘愿舍弃一身毛皮,谁也拦不住。” 沈歆咬唇盯着戴在三姨颈间的红宝石项链,问:“是二姨吗?” 三姨垂眸默了须臾,撇嘴轻嗤:“不然还有哪个蠢货?” 沈歆蓦地抽回手。 三姨略微低头,天花板一束强光自上而下地泻下她五官的阴影,角落处可窥见斑驳的狐相。她挑起个嘲讽的笑,低声道:“她遇见一个人类男子,陷在他的甜言蜜语里,每日同他厮|混,嚷着要为他舍弃妖怪的身份,彻底成人。彻底成人即是要斩断与妖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