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依用双手包覆着明黧的左手,吸了一口气。 「那你觉得你在我心中是谁?」 这个问题表面上也理所当然可以很快回答,但明黧却不知所措起来,自己在别人心中到底是谁?一个莫名其妙发飆的路人?一个不配合治疗的病人?一个拖油瓶的亲人?还是什么都不是? 姊姊被自己伤害了这么多次,如果自己是个正常的弟弟,就不会有这么多馀的担心出现了,可以帮她分担家务,可以让她放心地继续工作,只是想和弟弟说说话,却遭来一顿毒言恶行和泼热水,碰到我只会遍体鳞伤外,又能得到什么呢? 「是神经病。」明黧没勇气地回答,他有多么希望自己的答案不是这个。 「错,是我最爱的家人。」 「你呀,永远是我的弟弟,不管你生病了、长大了,还是不需要我了,你永远永远还是我的弟弟。」 姊姊边说边啜泣,或许明依可能不明白明黧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她心中有许许多多想告诉明黧的想法。听见姊姊哭泣的声音,明黧伸出右手想要安慰她,但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在空中试图寻找着。 这时,姊姊抓起了他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上。 「你的手好温暖。」姊姊闭起眼睛,呼出一口气,微笑着。 「我真的有好多好多话想和你说,我和妈妈都好想你,你在那过得好吗?」 碰触到姊姊的泪水,不禁让明黧悲从中来,扶起姊姊的脸。 「不好、不好,我想要回家,我想要和你们在一起!」 明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脑里思考很多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姊姊将他抱在怀里。 「当时我不了解你,还和医生说要你变回正常人这种过份的话,对不起,原谅姊姊好吗?」 明依红着那盛满泪水的眼睛,紧紧抱住明黧,一直以来,她为了当时的话懊恼不已,怎么样也不肯原谅自己,但一直都没办法见到明黧和他道歉。 「这种小事干嘛放在心上,笨蛋。」 明黧没想到姊姊会记得这句话到现在,用双手拍着姊姊那瘦小的背。 「以后可以让我见见你,好吗?」 「嗯。」 姊姊起身,边抹着眼泪边笑着,也帮明黧擦掉了泪水,两人像互舔伤口般,在为对方过去那个不懂事的自己取得现在的原谅。 「姊姊,你还和那个男的在一起吗?」 「哪个?」 「就是我高中时和你同居的男生。」 「喔,早分手了。」姊姊为难地笑了一下。 「为什么?」明黧很惊讶,因为她们当时感情好到要论及婚嫁。 「他说因为我脖子上的烫伤很丑,早在我住院时和我分手了。」 「是……因为我。」明黧想起当时把汤泼向姊姊的记忆,她的凄厉声仍会在梦中惊醒他。 「对不起,对不起,姊姊……我......」 「这我才要谢谢你,这么差劲的男人,幸好我没把我的青春让浪费在他身上,谢谢你帮我赶走他。」 虽然感觉到姊姊已经看开了,但是被烫伤的姊姊现在变得怎么样呢?记忆中的姊姊是很白皙,有疤一定很明显。 「我想摸摸现在的你。」心疼的口气,明黧抬起了手,姊姊将他手放到脸上。 「脸上没疤,放心吧!就只有脖子上有一个小块的红疤。」 明黧往她脖子上摸去,果然有一块约莫五十元硬币大小的凹凸皮肤,明黧自责地放下手。 「好了!别难过,这是幸运疤,肚子饿不饿?」 明依拍了拍明黧的肩,希望他能打起精神。 「饿了。」 「那你在这坐一会儿,那边有一家可丽饼店,我去买。」 「好。」 姊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