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大刀,两旁都是高高的青石院墙,里头露出些屋檐绿树。这便是永宁侯府所在之处。马车沿着围墙行了一刻钟,方到了永宁侯府的大门。门楼高大,上头挂着御赐的牌匾,御笔亲书“永宁侯府”,三扇红漆大门,两边挂着大红灯笼,门前摆着威武的石头狮子。 很快有人出来开门,又有人往各处去通报,余峤则迎着盛和光等人入了侯府。 小寒本是跟在崔嬷嬷的身后,想着跟她去将来居住的院子安置东西,避开与永宁侯府众人见面。可是,崔嬷嬷拦住了她,“小寒,你和阿旋一起,陪在三爷身边,且去给侯府老太太及府里几位长辈请安再过来。阿旋一个人,怕有些事忙不过来。” 小寒无法,只得跟在盛和光身后。 两辈子,这是小寒第一次踏进永宁侯府。永宁侯府处处气派非凡,庄严大气,可她却是无心欣赏。这里是她父亲的家,却不是她的。 余峤笑着领盛和光去拜见祖母齐氏,“我的祖母,最是和善。她与婶婶都喜爱佛经,两人常一起抄写经书、领悟佛法。估计这会儿,婶婶也在祖母房里。” 小寒闻言,微微愣住了。祖母齐氏,从前就居住在她苏州家中,由母亲侍奉。在她六岁的时候,被父亲接到了京城。在她的记忆中,祖母齐氏沉默寡言、独居一隅,对着哥哥和自己,虽不曾口出恶言,却也没有什么亲近之举。 思忖间,众人入了一处院落,上书“安荣堂”,廊下的丫鬟仆妇看到余峤进来,纷纷笑着同他见礼,又有些好奇地打量盛和光。 盛和光还没进去,就见一个年约三十的美丽妇人,从里头疾步走了出来,停在了盛和光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眼眶微红,道:“果真是像你外公!怪道你舅舅定要叫你帮他了!” 崔姨妈曾到西安探望长姐,盛和光曾经见过她,他当下微笑道:“姨妈,您同从前,还是一模一样。” 崔姨妈拿着帕子抹了抹眼睛,笑道:“那儿还能一样呢!当年,你才不过四五岁的光景,如今都过去十几年了!”说罢,亲自推了他进去,“快来拜见老太太。” 众人进了内室,盛和光笑着给老太太问好:“晚辈盛和光给老太太请安。这段时日,恐怕要在侯府学堂读书,借住于此,多有打扰了。” 老太太笑呵呵地道:“说什么打扰,我是恨不得家里热热闹闹的。何况,有你们这些聪明有才华的学生在,阿峤他们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敢妄自尊大了。你就安心在此读书就是,你姨妈不知道有多挂念你。” 崔姨妈笑道:“家里今年请到了彭大儒来授课,满京城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想要入咱们家的学堂呢。多谢母亲记挂着,给和光留下这么一个位置。” 崔姨妈是活跃气氛的好手,几句话,便又哄得老太太开心地笑了。众人都在寒暄着,室内热闹无比。 唯有小寒,站在一侧,打量着上首坐着的那个头发花白、和善仁慈、笑容满面的妇人,这真的是当初那个消瘦而冷漠的祖母齐氏? 小寒心底忽然感到了浓重的悲哀,和一丝对母亲、对自己的怀疑。 母亲侍奉齐氏,也算是十分尽心尽力,自己与哥哥当时也是日日给齐氏请安,可是,齐氏全不买账。母亲、哥哥和自己,在齐氏眼里、在父亲眼里,算是什么呢?大约,如同过眼云烟一般?全可忽略不计? 又说了一会话,崔姨妈就带着盛和光出去了。永宁侯和永宁侯夫人外出赴宴,不在府中,明日再去拜见不迟。小寒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她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去面对自己薄情寡义的父亲。 崔姨妈带着盛和光去他的住处。刚进了院子,她的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流个不停。“我可怜的孩子,怎的伤到腿脚了?可还能治好么?你若是治不好,就是才高八斗,也无法科举入仕啊!盛王爷果然不是个东西,就任由那些恶毒女人糟践你!” 盛和光想劝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