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案的人,让她给纪宁好好地道歉。” “嗯。” 纪时衍拉了拉椅子,起身了。 制片跟在后头:“那我们的合作事宜——” “道歉了再说,还要看诚不诚恳,”根本没准备答应的纪时衍拍拍纪宁椅背,示意她一起,“走了。” 二人就这么离了席,留制片一人面上无光气个够呛,偏生碍于纪时衍的咖位无法发作,一拍桌子继续朝下面的人发火:“早就说不能买不能买,你们非要铤而走险,现在好,撞枪口上了吧!” 又气个半死,难以平静地发泄:“她都被黑半年了,我们节目买点黑热搜算什么,还不是她的流量?!” 有新来的小声反驳:“但节目组反过来用黑她制造热点确实不太对吧,她是相信我们才上节目的,结果被反咬……” “现在知道放屁了?!过提案的时候怎么不说?” 制片烦躁地摔了手机:“提案是方行给的吧,通知她写一千字道歉发过去,然后立刻让她给我滚蛋!” —— 纪宁跟着纪时衍走出酒店,本以为出去二人就直接上车了,毕竟艺人不方便在室外逗留。 哪想到他一直带着她走了十来分钟都没歇脚,完全是不准备上车就随处走走的架势。 她压了压帽檐,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口罩戴上,发现另一个口袋里也有,递了一个给他。 纪时衍看了她一会:“没什么想说的?” 她没太明白他的意思,望过去两秒,眼睫压了压,声音在夜风里显得很轻:“嗯……谢谢。” “我没指这个。” 纪宁知道他在说刚才的事情,心里似乎有很多种想法和感慨,但开口前的那一瞬忽然觉得空泛,就像以前一样:“习惯了。” 习惯什么都没做却要背锅,为了别人的前程别人的热度;习惯一言一行被放大寻找纰漏,而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习惯无心之举被冠以意义再恶意引导,张了嘴,却不能够发声。 艺人赚的一部分钱就是挨骂的,她在入圈前就做好了准备,却未成想自己面对的是这样浩大而无理的网络暴力,似乎只是因为她叫纪宁,所以做了的事是她不对,没做的也是她不对。 纪时衍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下。 她觉得有点儿恍惚,割裂感与现实重叠:“你就坐这吗?”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男人忽然笑了,“不然我坐灯上?” 这一瞬间,就在极其普通的人行道旁,没有摄像机也没有镁光灯,他的影像第一次有了真实感,似乎她上前的每一步都是真实的靠近。 男人抬了抬头,没什么情绪地眯眼看远处树影:“我以前也经历过。” 他说,“争议、质疑、无休止的杜撰。比起真相,偏见注定跑得更快。” 那时候他才16岁,一夜成名的代价是光鲜而残忍的,现象级般的偶像诞生的背后,势必要迎接更多汹涌污秽。 “有段时间只想自己锁起来,觉得什么都没意思。” “但后来忽然想通了,被击溃是因为不强大,被怀疑也只是能力没好到无可挑剔,”他淡淡道,“所以说,再坚强一点,再努力一些。” 这十个字大概能解决世界上大部分的艰难,他想如果她需要,也一样适用于她。 聪明人点到即止,纪时衍弹了弹她的帽檐,起身了。 纪宁下意识抬手触着自己帽檐,瞧着他的背影放空。 她没想到他愿意和她分享自己的经历,虽然这些她都知道。 他不是话多的人,刚入圈的前几年骤然听到太多声音,于是更加寡言,加上本身爱皱眉,粉丝便半玩笑半心疼地开了个话题叫#纪时衍今天和世界和解了吗#,主打歌是《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而后稍有好转,只是转型后他又忙着拍正剧电影,很少参加娱乐活动,粉丝更是盼着他哪天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