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内容全变了调。 「刚刚那隻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赖焕铭的位子吧,他先尖叫的。」 「真噁心,超大隻的欸!」 「对啊……」 同学们的声音不大却都清楚传进赖焕铭的耳里,他垂下眼睛,将推歪的椅子扶正并坐回位子上,只有他清楚是怎么回事。原本昨天已经整理乾净的抽屉经过一晚又变得乱七八糟了,课本上不只被画了奇怪的涂鸦,甚至有几页被割破,还有些不堪入目的字眼。 赖焕铭抬起头看着在教室的其他同学,没人对上他的视线,就算对上了投来的也是嫌恶的眼光。他闭了闭眼睛,低下头去不再注视着教室里的其他人。 下课鐘响,江初礿伸了个懒腰并活动了下筋骨,推开椅子,他站起身体。走廊上吵吵闹闹的,不少学生都倚着栏杆聊天,江初礿擦过几个人来到厕所前,只见几个同学又笑又闹得从门口衝出来,他狐疑地望着他们,接着他走进厕所。 「开门……」 微弱的声音传出,江初礿愣了愣,他四处张望着寻找声音来源,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一间紧闭的厕所前面。只有他看的见从缝隙中隐隐漫出的淡蓝色悲伤,江初礿欺身上前,才发现门被一把螺丝起子以奇异的方式卡住。 「拔不出来……」 他低语,用力扭着螺丝起子。门内的人似乎察觉到江初礿的存在,开始敲门,「拜託帮我开门……」 「等一下……」 江初礿安抚着门内慌张的声音,使尽力气扭着螺丝起子。终于起子稍微松动了下,一隻白皙的手伸了过来加入扭拔螺丝起子的行列,江初礿抬起头,只见茉奈飘在他身边,雪白的脸颊浮起一层使力的红晕。 叩喀一声,螺丝起子被拔了出来,江初礿踉蹌了下,幸好茉奈在他后面接住了他没让人直接摔到地上。门晃了几下,接着被打开来,一名男同学摇摇晃晃地走出来,接着软坐在地。 「欸,没事吧?」江初礿赶忙上前,对方仍坐在地上,眼角掛着泪痕,「你还好吗?」 「……嗯……我没事……谢谢你……」 他低声说道,接着吃力地站了起来,江初礿本来想上前扶住他,但看着对方勉强却坚持的身影,他终究没有上前去帮忙。 看着人慢慢离开,江初礿皱了皱眉。他碰到了……碰到那团淡蓝色的氛围,触感很奇怪,像滑溜抓不住的果冻又像阳光一照就散的白雾,总之很诡异就是了。 「碰到了?」 茉奈的声音传来,江初礿点点头,盯着自己的手掌心。茉奈低吟了几声,赤足一蹬便飞走了,江初礿顿了顿,接着瞄了下时间。 「糟糕,快来不及了。」 那一整天他都过得胆战心惊,见他出现在教室门口,同学们没有说甚么话,只有几个微微瞪大眼睛,好似不相信他能从那被螺丝起子卡住的厕所中逃脱。赖焕铭早已把掛在眼角的泪擦掉了,他安静在位子上坐下,然后摊开惨不忍睹的课本。 那是第几次了?他不知道也不晓得。是从甚么时候开始?好像是上了高中以后才出现这种状况的吧?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他甚么都没说,只静静地抚去所有伤害,假装甚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然后状况越演越激烈,先是他放在抽屉的课本不知不觉地消失,最后在资源回收桶找到;再来是明明收拾好的桌面隔天一早来却发现上面布满灰尘和粉笔灰;放在桌上的铅笔盒经过一个下课竟全数不见,害的他只能开口向坐在前面的同学借笔,还被赏了一记白眼;上体育课时也是运好好的球会莫名其妙砸到他身上,排球发球时也总发中他的后脑勺,之前射标枪时也差点被标枪刺中,幸好有躲开只受了点皮肉伤,而出手的人却宣称他们不知道或不小心。 他觉得很累,这种事情不只发生一次,甚至还有越演越烈的倾向。他也想告诉父母,但双亲的注意力却始终放在品学兼优的兄姊上,就连最亲密的兄姊也都疏远他,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抱歉……」 揹着书包的他不小心擦撞到同学,他低声道了歉,走远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抹上红色顏料。赖焕铭甚么也没做,不去擦掉顏料也没说甚么,就这样揹着书包慢慢往前走。 「恨吗?」 清脆的女声响起,赖焕铭抬起头,四周只有他一个人,那么声音是哪来的?「你怨恨吗?」 他仰起头,看着坐在树上的蓝衣女子。微风吹起她麦金色的长发衬出了那双土耳其玉色的深邃眼睛,女孩动也不动,只是俯着头看他。 「……你……」 一隻手拍上赖焕铭的肩膀,他回过头,只见一名从未见过的男孩带着微笑看他,同时从他背后撕下甚么东西。 「这个,」他把撕下来的东西递给赖焕铭,「黏在你背上的。」 「……谢谢。」 接过纸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