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殷宝儿一根筋地和她手挽手一起玩,她会感到羞耻、感到不适、感到愧疚,这些负面情绪有时候已经压过她俩的友谊了,田斯予觉得负担。 或许也是因此,在殷宝儿对她说她和连景交往的事后,她忽然有种“终于到了这一天”的轻松感,惊愕的羞耻感与恼怒升腾到一半就蔫下去了。 终于不用假装不知道、假装不在意,终于不用和殷宝儿做走在道德高压线上的朋友了。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田斯予说,“我只是喜欢连景,又不是和他谈恋爱了,你和他在一起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不用向我道歉。” 殷宝儿不敢看她:“但是我们是朋友。” “那就不要当朋友了。”她平静地说,“你们在一起,我也不好意思和你玩了,我们以后不做朋友就行了,走在路上也别打招呼了。” 殷宝儿其实也预想到了这结果——这不废话吗,朋友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谁能原谅?但预想中她应该再被骂一顿的,田斯予脾气好不骂她,这反而使她觉得糟糕透了。 她对和连景睡觉这件事其实没什么抵触情绪,让她愧疚的是背刺田斯予本身,尤其田斯予还这么好,她于心不安,又不好说“你能不能骂我几句”,这听起来简直是挑衅嘛。 “你……”她“你”了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我不怪你,没什么好怪的。”居然是田斯予反过来安慰她,“你和连景谈恋爱和我没有关系,但是我也不能不生气,你能理解吗?” 岂止是能理解,殷宝儿都恨不得给她跪下了。 计划好的负荆请罪草草结束,殷宝儿几乎是落荒而逃,一眼都不敢回头看。 她心里觉得怪怪的,看见连景就不自在,总觉得自己偷了人家的东西还倒卖赚钱。 她又不想理连景了,又怕这样让他发火。仔细想想他也没做错什么,田斯予就更没做错了,犯错的只有她自己。 生活真是复杂又愁人,17岁的殷宝儿如是说。 田斯予说不要做朋友了,一点没开玩笑,之后好几个星期,别说是交流,她在路上见着殷宝儿都会掉头绕路。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和两人的共友说的,他们接受“田斯予殷宝儿绝交”的事实速度比殷宝儿本人还快,对她的态度也没有丝毫改变。 相对于其他青春期小孩的情绪化,她们绝交得很体面,主要是田斯予处理得很体面。 “其实不该她绕路的。”宝儿低头,“是我做错了事,就算绕路也该是我主动避开她才对。” “什么?”连景侧身问。 “田斯予,我们绝交了。” “田斯予是谁?” “……”宝儿抬头睨他,“不是吧大哥,你装的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