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沉凝如约带又哝去到密林深处。 在路上沉凝垂眸看着怀里的人细弱的哼唧声,皱着两簇细眉,眼皮有些红肿的半耷着,漂亮的眼睛里笼着层水雾,饱满的嘴唇不似往日的粉嫩,红艳艳的,像极了山中的精怪,不过也只是刚化形就被恶劣的人类捉到了家里,好好教育了一番。小脑袋偏着靠在沉凝的肩膀处,裸露出来的纤长脖颈更是遍布触目惊心的青红吻痕,被衣裙挡住的双腿更是没有什么力气,直发软,今天这衣服都还是沉凝亲手给她穿的。 沉凝爱怜的亲了亲又哝的头顶,在进入到这片诡异树林的核心区域的时候,他就抱着她徒步往里走,想来是在这里有什么禁制,不能御空飞行。走一段路他就换另一种步调和方向,隔一段时间周围就变成另一种景象。 看着刚刚还是长着爆凸眼睛状的枝干,一眨眼这些树上莫名多出了几张外凸的人脸轮廓,眼睛和人脸错列分布,像是不断斗狠似的,有只下拉的眼睛被一张人脸覆盖了一半,败者只能接受被强者吞噬的命运。如果细细看的话,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怪异的眼皮褶子和人脸轮廓像蛆虫一样在缓慢地扭动,每棵树上长着的东西大小也不一样,有的一张脸占一半位置,有的一张脸一对眼睛各占一半,对峙江山,争夺这棵树的归属权。 经历了几个变幻后,沉凝开始用正常的步调走路,周围的景象像是到了终极形态,有的树,暂且称它还是树,因为这些树的模样完全超出了一般的认知形态。密密麻麻的怪东西差不多就是两种模样。一种形态是整个躯干成了一个倒立状的巨大眼睛,对着天地的两边尖,中间大,围绕着躯干盘绕着一圈圈的黑色圆点,像是立体多瞳孔,不!更像是浓墨色的漩涡。 一瞬间,又哝的周围全部变成了漆黑色,空无一物,身体不断地下坠,无边的恐惧席卷全身。 “别看。”一双大手遮住了她的眼睛,清冽的声音让她的脑海一下清明了,黑色密闭的恐惧感慢慢褪去,反应过来才发现生出的冷汗把后背的贴身布料打湿了。 发现又哝不再颤栗后,沉凝把手从我的眼睛上拿下来,贴在她的背后轻轻抚摸,像是安抚受惊的小兔子,背后传来一股暖意,透过手掌,这股暖意像细流一样传至发冷的四肢百骸,沉凝听到她舒服的哼唧声,冰雪般的眼睛浮现淡淡笑意。 遭遇了刚刚的那种情况后,又哝不敢再多看这些怪树,另一种形态的树则长成了一个巨型人脸的轮廓,躯干中间偏下的位置有一条黑色的裂缝,树的头顶处手臂一样的树枝张牙舞爪的肆意生长,这些树枝比眼睛状的怪树顶上的要长很多,树杈像是在树枝上又长出的几节粗长手臂一样,遮天蔽日。 看这个身体什么事都没有,真的太邪门了。 如果不是沉凝在这里,又哝就会看见,这些现在安安静静的曲长关节手臂会变成暴烈增长的怪物,轻而易举地快速抓住没跑出几步的猎物,送进已经张开变得血盆大口的黑色裂缝的嘴里,那时已经不是裂缝了,而是能吞噬一切的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