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走,在路上也留下了帽子、鞋子这种直接替对方指路的大标志性物品。 接着他牙一咬将刀往手上一抹,鲜血沿着刀痕溢出,他用划伤的手撑地接着脚一蹬,双手交错地抓住坡地上的树木与石头,手脚併用地爬了上去,血隐密又直接地沾在他触碰过的地方,彰显着方向。 蓝岑之只爬了约莫两倍身长的距离,不敢走太高,怕不好收尾。 他找好一处空地跳下来后,小心地抹去了所有痕跡,只留下一道行至沼泽边的明显脚印,将还在滴血的手放在包上,让包也染上一些红,接着放在地上反覆蹭,製造出他被野兽攻击后留着血逃跑的模样。 最后他将背包丢进沼泽让其载浮载沉,营造出他最终的下场就是在沼泽里的模样。 正当一切准备妥当之际,天空突然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雨淅淅沥沥地,还伴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强风,紧接着是一声闷雷似的声响,蓝岑之担心他留下来指引方向的血跡会因此被冲洗掉。 倒楣透了…… 不过,蓝岑之没有气馁的时间,他割下衣服的下襬将手上的伤口随意进行包扎,一边沿着沼泽的边缘走、边翻找木棍或木材,可惜周围都是水草或腐烂掉的朽木,再加上他没太多耐心细找,情况顿时便有些胶着。 正当他有些暴躁之际,突然听到了躂躂的声响,是大力踩进水漥时,脚底平面与水平面相撞时发出的水花声。 地陪追上来了! 蓝岑之心下一惊,他没有时间再犹豫,蹲下身体随手抓了根前方的枯木、攥紧手上的塑胶袋后便偷摸地往沼泽方向走。 他将半个身体没入水中、不敢走到太深的位置,然后几乎是找死一般地半蹲进沼泽中,藉着水面上的水草掩蔽自己露在外头的脑袋。 沼泽可谓自然界最可怕的吞噬者,他可以悄无声息地吞掉一辆车,更何况是蓝岑之的血肉之躯。 平静的水面看不出曾经被侵入,蓝岑之克制着身体会慢慢往下陷的恐惧感,不敢乱动,想着被抓住一定小命不保,不如赌这一次的放手一搏。 几乎是在他躲好的时候,地陪的身影便出现在入口处,同样满身疮痍,从行走的姿态来看,脚好像还受了伤,对方手里拿着他丢掉的鞋子和帽子,蹲下身随意拨拉地看那些散落一地的物品和沼泽中的背包。 蓝岑之紧紧抿着双唇、嘴里嚐到泥地的腐朽味和臭气冲天的臭水沟死水味,他双眼紧盯对方的一举一动,地陪先是翻动他的那些物品,然后又远远地望着被雨水打湿、慢慢沉入水中的背包。 对方脸上写满思索,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蓝岑之被什么东西攻击、流了血最后葬身于沼泽中。 可,这是真的吗? 他这一路过来没看到任何的猛兽与尸体,就算受伤血也不可能只流在包上,拙劣到不需要推理便能明白的情况,他留下的那些明显是骗人手法的证据,就是要让人相信他葬生在此了。 可惜,太过刻意与简单反而会让人產生怀疑,这一切都只是障眼法而已。 地陪久久没有动弹,他在思索蓝岑之真的死了吗?还是往其他方向逃跑了? 蓝岑之屏息以待,他怕自己不小心呼出的一口气万一改变了水草摇曳的方向会暴露所在。 雨水流进眼睛也不敢眨,蚊虫飞进耳朵、鼻孔也不敢乱动。水中好像又不明生物贴着脖子游动,一切的存在都是折磨,可他知道只要忍过了,就是美好的明天。 他不怕死,但他珍惜活着的时光。 他才22岁,他还没将巴拿马好好地逛过、玩过,怎么愿意就这样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蓝岑之睁着被雨水和汗水薰得通红的双眼,看见地陪捡起一些他认为有用的物品后,便掉头走了。 蓝岑之心中的大石头悄然放下,正想松一口气,却又见对方的身影走了回来。地陪手里抱着捡来的几颗石头,将它们往沼泽里头丢。 …… 蓝岑之心想,天要亡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