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随之沉重的说:"我是回家收拾衣服的,这段时间我会住在医院,暂时不会回家了。" 方逮看着正需要被人照顾的商容,他的愧疚难以言喻,可是他不能冒一点点可能会感染上商容跟孩子的风险。 更别说这疫症来势汹汹,不仅没有任何特效药,被传染上的致死率也极高。商容现下还怀着孕,正是身体最为虚弱的时候,因此他不能不替商容跟孩子做更完善的考虑。 商容听完,脸色顿时发白,她紧张的抓着方逮的手问:"是不是市医院有疫症的患者了?" 方逮沉默,他无法多说什么,有些话他不能说也无法说,甚至不想给商容过多的恐惧感,因此他只能轻声安慰,"你别担心,医院方面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我不是胸肺呼吸科的医生,不算在前线。只不过手术房的病人,还是需要我。所以,我只能先住在医院一阵子,待疫情稍稍平息下去,我就会回来。" 商容脑子还卡顿着的,尽管脑袋是放空的,她却想起新闻播报的许多惨痛的消息。 这场疫情来势汹汹,就如同大军压境且无坚不摧的,终于潜伏在隐秘的黑夜,一路往他们这来了。可是意外还是随着疫情同路跟随,手术房也不可能跟着疫情到来而停摆,而让那急症需要手术的患者死于得不到救治的绝境。 因此商容回想起那些医闹的画面跟殉职的医生,她知道在这两难中,错的不是被为难的医生,更不是求助无门而焦虑的患者。 而方逮只是为了想要忠于职守,让两难成为两全,所以她可以理解。 可是她还是很害怕。 商容一手捏着裙摆一手握着她丈夫的手,终于忍不住俯身啜泣。 尽管她想自私的留下他,可她却依然开不了口。 方逮脸部的肌肉因死咬着,而微微抽动,他的大手掌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词汇,只能让她发泄。 商容哭了一会,才勉强的坚强起身,她知道自己现如今能做的只有这些,因此更是紧握着他的手,泪中带笑的朝他说道:"那我...帮你整理衣服,然后送你到医院。" 方逮点头,他自责却更是沉默,见商容怀孕却纤瘦的肩膀。 他脑中一直不停地思量道,如若,他有去无回,商容跟孩子该怎么办? 这世道,她怎么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活下去。 最终,他把宽大温热的手掌轻贴在,已经有了心跳且会伸手乱踢的孕肚上,他的侧脸轻轻靠近,就低声的温柔嘱咐:"妹妹要乖一些,尽量让妈妈好受些。妈妈照顾你跟哥哥已经很累了,不许调皮,爸爸很快就会回来。" 肉眼看不见的疫症,未知去处。 触碰不到的情感,也未知是否会平安喜乐的降落。 但是,商容不愿意在这个未知生死,却放弃能与他同进退的时刻。 - 去医院的一路上,彼此都是沉默的,方逮转头看着后座上,因玩累而睡的歪七扭八的方省一眼。他淡淡而笑,就唯独不敢直面商容红肿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因身为医生的责任跟公义,必须先舍弃小爱跟小家的做法,对他的家人来说是过于无情。可是他确信,倘若他不站出来面对自己的责任,这疫症迟早会反扑的伤害他所爱的人。 因此,他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一切未知的恐惧,跟后半辈子可能会被商容埋怨或者怨恨的打算了。 他们一路沉默,直到医院就近在眼前,商容熟练的拉起手煞,她光洁纤细的手掌还放在方向盘上,脸上的表情也因为故作着坚强,憋着哭泣的涌动而显然有些脆弱破碎,她擦掉眼泪才转头喊醒方省,"小省,爸爸要去工作了,快点起来跟爸爸说再见。" 方省醒来就扑过来揽住方逮的肩上,父子难得亲密相拥。 方逮微皱着眉,就紧紧的揉揉这孩子的头发,目光瞥到商容跟还未出生的孩子,他的愧疚感几乎淹没了他的理智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