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奇怪的念头, 在此刻悄然漫溢。 林格想, 大约是她断药太久了, 那些不死鸟般的念头在疯狂生长。 暖融融灯光下,林誉之终于握着门把手,拉开门:“进来。” 林格暗暗松口气。 林誉之房间的陈设和林格想象中完全不同, 她以为会看到林誉之在扬州卧室的翻版,但这里更像林格的房间。 字面意义上的相像。 墙纸的颜色, 贴的海报,地板的样式,那种陈旧的暗暗粉调银丝的窗帘, 老旧的木床—— 林格快速靠近,抬手, 触碰着木质床头的痕迹, 最经典的温莎床造型, 白橡木,在零几年还未流行“原木风”时,它的造型可以算得上独特。从左数,第三根木头上,她忐忑着伸手抚摸,指腹清晰地感受到上面用小刻刀清晰刻下的痕迹,林格,拆开,成了“木木木各”,是她读初中时悄悄刻下的。 这就是她当初睡过的床,后来,她工作时,林臣儒打电话,说她卧室的家具重新换了新的,装修一遍。 这个早就被换掉的床,现如今出现在两千六百多米的地方。 林誉之没有对此解释什么。 他去洗漱间清理自己的胡茬,对着镜子仔细地清理,脸颊,下颌,须后水有淡淡的薄荷味道。林格坐在床边,莫名地有些紧张。 怎么形容?就像大学时候和林誉之一同开房,两个人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心知肚明,但在接吻和亲昵之前,林格都会陷入一段矜持与尴尬对半五五分的手足无措。 她那些沉睡的情感在到达这北国之境后渐渐苏醒,林格抬手,谨慎地抚摸着身下柔软的床单,床垫,和她之前初中时睡过的小床一模一样,床垫上再铺两层棉花被,是龙娇的习惯。 林格还知道林誉之的习惯,男性的胡子生长速度快,他没有蓄须的习惯,每日清晨雷打不动地清理。而夜晚清理胡须,则是为了同她咬,不想胡茬刺痛花朵。 今天没有。 林誉之离开房间,打开橱柜,自然地抱了新的被褥和枕头,铺在地上。 林格愣住:“你不和我一起睡吗?” 林誉之铺好枕头,他抬脸,看林格:“下雪的夜晚更适合聊天。” 林格讷讷:“你是不是年纪大了?” 林誉之没听懂:“什么?” “嗯,嗯,就是那个,”林格说,“据说啊,男人过了三十岁,能力就开始断崖式下跌——” “激将法没有用,”林誉之躺在地上,轻声,“我们谈谈?” 窗帘没拉,落地玻璃窗外庭院寂寂皎白,光洁如一团积雪云。这个单独的小院子和林格卧室的小院相通,没有种植任何花朵,这里是古代人眼中的苦寒之地,极北的冰原,养不出娇贵的花。 林格的头发半湿不干地垂在肩膀上,歪着脸:“谈什么?” “想到什么就谈什么,”林誉之说,“这不是面试,我只想和你聊聊,格格,我们好久没这么聊过了。” “我先说吧,”林誉之说,“格格,这几年,我过得不太开心。” 林格说:“真好,只有有钱人才会感觉开心很难。没有钱的时候,有钱就是开心。” “和这个没关系,”林誉之睁眼看天花板,“我经常想起,我们还住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夏天来台风,下暴雨,你就喜欢跑我房间中,跑我床上,叫哥哥,问我,将来想去哪家医院工作,”林誉之说,“你不肯回自己房间睡,说风吹得你房间玻璃响。” 林格说:“高二暑假时,的确有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