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不接这话,大口咬饺子。 饺子皮薄薄一层,里面是剁碎的大白菜和猪肉蓉,猪前腿,三分肥七分瘦,加了花椒水调和。一口咬破了,里面热呼呼的肉汁烫了她一下。 她皱着眉,下一秒,一张纸巾默不作声地递来。 林格仰脸。 林誉之把纸巾放在她蘸饺子的小酱料碟旁,微笑着和林臣儒聊天:“医院也需要医生之外的工作人员,你想做什么方面的工作?” 林格说:“我想做直播。” 龙娇:“格格,正经点。” “我就是想做直播,挺正经了,”林格说,“哎呀,妈,我就想找份约束没那么大、不用整天做办公室的工作。” 林臣儒苦口婆心:“可你这份工作说出去不好听,而且,你现在还年轻,不知道工作稳定的重要性。万一以后直播没落了,或者你那账号被平台封了,你怎么办?” 林格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呗。” 她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唇角,不动林誉之递来的那个,好似不存在。 她笑眯眯,语调轻快:“趁着年轻多攒点钱,早日实现财富自由,我也能早早退休陪着你们,多好啊。” 林誉之温和地劝:“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林格有兴趣最重要,她有天赋,工作开心,这就够了。” 林臣儒摇头:“你们啊,还是太年轻。” 这一声莫可奈何的妥协是这个话题的结束,一转眼,龙娇又问,林誉之现在交女朋友了吗?有没有喜欢的人?年纪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林格对此不发一言,她今晚的话很少,就像今天吃的不是大年三十团圆饭,而是一场即将分道扬镳的杀青戏。 锅里煨的乌鸡汤好了,林誉之起身去盛。 递给林格的时候,不慎触碰到她指尖。 林格微凉的指腹覆盖在他滚烫的手指上,只触了两秒,好似漫天大雪的平原上点燃一桩木屋。 林格停顿一下,说了声谢谢。 林誉之面色如常地说不用谢。 他们表现得十分平静,平静到那些背着父母偷偷接吻、热切交缠的往事似乎从不存在。 林格低头,捧着碗里微微荡开波纹的鸡汤喝了一口,余光瞥见坐在她旁侧的林誉之,一双青筋凸起的手自然地交叠在一起。 这是意料之外的一场年夜饭,又如大多数家庭版的年三十归于平静。 林誉之离开时,龙娇挽留了几次,都被拒绝了。 林誉之微笑着说初三再来看他们,林臣儒说行啊,到时候咱爷俩好好地喝一杯。 林臣儒是真的把他当亲儿子看待,尽管毫无血缘。 林格没细听,也没细看。 她甚至都没去记今天林誉之羊绒衫下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衬衫。 只在夜里入睡前,听林臣儒感叹,果然兄妹是年纪越大越生疏的,以前誉之和格格那么亲近,现在也疏远了。 龙娇不以为然:“不挺好的吗?哪有人长这么大还黏黏糊糊的——不像话。” 林格关掉房间的灯。 她在初二晚上就回京了,和爸妈的说辞是公司那边有事要处理。 事实上,经纪人回家过年,联系不上,林格自己在租来的房子里闷头睡了一整个初三,在大年初四这天出发去看牙。 她的牙齿状况天生不好,倒不是爱吃糖,只是单纯的基因问题。 林格初中时就去补了第一颗牙——她现在还记得那个时候的状况,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