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做不到、忘不了,我见齐康还惦念着他那便宜儿子,心头竟然翻滚出了恨意。 倘若杀人不犯法,丁晓君父子恐怕早就被我大卸八块、千刀万剐了。 倘若……不犯法,齐康也不要在想着见那些我不喜欢的人。 然而,我还是要做个守法的公民。 所以我只能吞吐着棒棒糖,等着助理把丁龙送来。 齐康沉默了一会儿,他走到了行李箱前,从里面翻出了一个书包和几摞参考书。 这些书是他用过的,书包是他用自己仅存的那点现金买的。 ——他那点现金,给我买了祈福的红绸,却也给丁龙买了个书包。 他没有动用我给他的钱,或许是也知晓,倘若用了,我必定会发现,也必定会和他当面对质。 他此时此刻,看起来很像是一个好父亲。 一个忍辱负重的、挂念着儿子的好父亲。 我试图去理解他,抛开我所处的位置、站在他的角度去理解他,但我无法理解。 没有血缘关系,寄生虫和宿主之间,也能产生所谓亲情么? 在我的腹诽中,在我的忙忙碌碌中,丁龙被助理带进来。 丁龙长得并不像丁晓君,他相貌平平,因为吃得好,甚至有些肥胖。 我在他身上是看不出什么可爱的,但丁龙倒也有些聪明,进了门,直接冲齐康喊“爸爸”,齐康的手抓紧了自己衣袖——他的心理建设,几乎是白做了。 “一千。” 我开口说了一个数字,齐康和丁龙都转过头看向我。 “一千,丁龙,买你后退六步。” 丁龙听了这话,看了一眼齐康,但脚下却没有犹豫,很听话地后退了六步。 我取出了自个的钱夹,点了一千元,装进了档案袋里,漫不经心地说:“你们继续,不是要叙旧么?” 丁龙的目光盯着我装钱的公文袋,很有礼貌地说:“您同意我们叙旧么?” “同意啊,当然同意,”我又从钱夹里抽出了一叠钞票,“你们随便聊聊,想聊什么都行。” 齐康开了口,他说:“今天太晚了,改天再聊吧。” 我嗤笑出声,点了一千元继续塞进了档案袋里,对丁龙说:“去和你爸爸好好聊聊天,把他聊开心了,这一千也是你的。” 丁龙听了这话,倒是用了用脑子,他说:“我特别爱我爸爸,你的钱我不要了。” 他说得大义凛然,我却只想笑,于是问他:“脚上的鞋多少钱?” “……”他没说话,似乎也知道,这是个不应该在齐康面前提及的话题。 “你爸爸给你买的新鞋,舍得不要么?” 丁龙的表情变得犹豫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说:“天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刚来就回去,不大合适,”我将棒棒糖咬碎了,吞咽到了肚子里,“聊吧,就当我不存在。” 齐康和丁龙面面相觑,谁也不说第一句话,仿佛我在强迫他们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似的。 最后,还是齐康打破了沉默,他说:“我带了一些参考书给你,你回去好好学习。” “书就不用了,家里都有,”丁龙的声音硬邦邦的,并不领情,“书包也不用了,我刚买了新的。” “你最近,和同学们相处得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