删除键。 我问齐康有没有其他的社交软件,齐康茫然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说,我以前有一个□□号,但是太多年没上去过了,可能已经被系统收回了。 ——只有一个□□号,而且很多年都没有登录过去了。 在我享受着网络带给我的便捷生活的时候,我从未想过,齐康竟然被互联网抛弃了。 当他无法接触到网络上的信息的时候,无形之中,他的思维方式就被禁锢在“家庭”和周围的一小圈人中,渐渐地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这么看来,齐康的确有一些可怜,但我刚刚升起一点怜悯的情绪,又很快消散殆尽了。 这是齐康自己选择的道路,我曾经试图救过他,但他拒绝了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自作自受。 我沉默了一会儿,握着他的手指,点了一下应用软件,然后挨个下载了常用的社交软件。 我说:“明天你注册一些账号,然后加上我,熟悉熟悉操作。” “好。” “要加入高中班级的群么?” “班级群?” “嗯,很多人都在挂念着你。” “我……可以暂时不参加么?” “当然可以。” 我和齐康都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齐康,用很轻的声音说:“我以为你们早就忘记了我。” “我倒是想忘记你,但如果忘记了你,我的高中生活,几乎也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记忆了。” 我们曾经形影不离、日夜相伴,并且相约去同一所大学,学同一个专业,然后在高中结束的节点骤然走上完全不同的两条道路,渐行渐远渐无书,直到多年之后,才偶然相见。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是很美好的事,但倘若之后伴随的是分道扬镳、近乎决裂,恐怕就会成为一道深深的伤、长长的疤,再难以轻易揭过去。 --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主要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 最小的事就是检查齐康的衣柜,然后不出所料,他只选了一套衣服——我猜他选这套的时候,恐怕还不知晓衣服的价值。 然后是亲自打印了四份婚前协议,这件事当然可以安排其他人去做,但我希望尽量少一个人知晓。 做完之后,我给助理留了言,他会负责安排好新的老师,从今天下午开始,就上门教导齐康必要的知识。 安排好一二三后,我回到了卧室,刚好撞见齐康在铺被子。 他的动作很熟稔,仿佛做过了无数次,我情不自禁地去想,过往他是为谁而做的,不过理智打断了我引申下去的思考,我将目光更多地落在他的腰部和腰部以下的位置。 或许……后……的姿势,会更有趣? 我很想再实践一番,然而留给我的时间不算多,为了弥补我任性返回故乡走的这一趟,我至少需要相对规矩地工作一周左右。 我的大脑过了一遍白居易的《长恨歌》,将那些旖旎心思收了收,对齐康说:“我拟了一份婚前协议,你看一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签一下。” “婚前协议?”齐康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但他反应很快地说,“需要我签的,我都签。” 我将打印好的文件连同笔一起递给了他,并且提醒他:“你可以慢慢看,等到想签的时候再签。” “不需要看什么的,你又不会害我。” 齐康低垂下头,一页页翻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