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瑶扬起脸,“啊?你。” “苏小姐,好巧。”于锦铭两手插着裤兜,倚在墙壁,不去看她。 苏青瑶连忙扫视一周,窃窃道:“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为了见你,”他睨她,故作轻佻。“你一走小半月,半句话没留,害我的眼泪都流干了。” “这样啊,”苏青瑶抬头,白莲子般的面庞清晰地映在他的瞳仁,“难怪你瘦了许多。” 只因这一句,于锦铭僵硬的身子忽而松软下来。 他一杆秤般笔直肩膀向她倾倒,低声道:“没办法,为伊消得人憔悴。” 苏青瑶抿唇,头偏到另一侧。“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贴着墙壁经过廊道,走到无人的露台。眼前忽得一暗,倒像失明了,天空将圆未圆的月被薄云遮去,只留一轮鹅黄色的残痕。晚风阵阵袭来,风吹树,树摇风,恍如海潮将退。苏青瑶不由环住胳膊。于锦铭见状,脱下西装披在她肩头,胳膊又从背后绕到前边,拧上一粒纽扣。 苏青瑶只到他锁骨,男人的西装套在身上,像穿了件及膝的短大衣。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她仰头,发丝勾住他衬衣的纽扣。 “猜的,”于锦铭说,“最近到处传徐老板要将手里的纺织厂出盘,搞得这几天,我身边人人感慨上海的工业江河日下。” “是,上海这几年金融业发达,实体业都不大景气,”苏青瑶道。 “你明明最讨厌这种社交场合,还跑这跑那儿的。”于锦铭酸溜溜地说。 “是不喜欢,”苏青瑶苦笑。“但也没办法呢。” “所以——你那天回去,”于锦铭环住她腰肢的右手,不自觉捻住西服的纽扣,食指轻轻拨弄着。“他有说什么吗?” 苏青瑶直起脖子,后脑勺对着他,淡淡道。“没什么。” “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他抱住她,洁净的肌肤与男士香水融合,散发出温暖的香气。“对不起,上次给你丢脸了。” “我没那么想过。” “这次回南京,兄长同我说了许多事,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要离开上海。”他弯腰,呼气喷在耳根子下。“瑶瑶,你打算拿我怎么办?给我一句话吧,我按你的意思做。” 苏青瑶不言。 她的目光翻过露台的栏杆,朝远处的天际线奔去,所见之处,大大小小的虚影皆漂泊在起伏不定的晚风中。 “让我再想一想,”默然良久后,她开口,手搭上男人结实的胳膊,一寸寸握紧,“不会太久的。” 于锦铭沉默片刻,松开手,侧身转到她面前。 他右手握着左手的手腕,交叉背在身后,俯身,在面颊落下一吻。 “好,我等你。” 十点多,宴会终于散场。苏青瑶坐车回家,一路上,心悬悬的,不大定。进了屋,发现徐志怀正坐在客厅看报,戴着眼镜,面前放一壶浓茶。 “回来了?” “嗯,”苏青瑶站在他跟前,“怎么还不睡?” “小阿七说你干校对的杂志社被查封了?”镜框低低地搭在鼻梁,他眼珠移上来,半个露在外头。 “是。” “我从一开始就不看好你这份差事,乱七八糟的人办的莫名其妙的报,成日除了攻击政府无所事事,没了正好。”他放下报纸,轻笑一声,朝她勾勾手。“我去复旦问了你入学的事。今年先这样,明年开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