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停下动作后,怀中的婴孩感受到什么,猛然又嚎啕大哭,但刘管家也不顾上安抚,而是对素琴说:“这也是王爷的骨血呀!” “是他的骨血至亲就不该克死他!”素琴喊着。 娘俩似乎在较劲,比划着谁才是声量最大的。 刘管家被呛住,他还能怎么劝说?素琴产下双子外界尚未人知,如今王爷战死,没了依靠的素琴和孩子处在一个尬尴的境地,扪心自问带入素琴的处境,刘管家心知已无其他办法。 也许,让他抱走其中一个,才是完全之策。 孩子哭啼声渐渐远离了素琴的耳朵,原本安静入睡的哥哥却突然睁开眼睛。 素琴凑上前,呢喃说:“怎么,你也要哭起来了,是吗?” 登时,素琴烦躁起来,她讨厌哭啼,她不喜一个比她还需要伺候的事物出现。 出人意料地,哥哥见着了素琴,小嘴弯起,柔嫩的手朝着素琴抓去,咿呀咿呀的。 素琴陡然生出一种柔软感,她抱起哥哥,笨拙地模仿刘管家刚刚的动作。 哥哥很乖巧,躺在素琴的怀里,逗一会就咯咯笑起来,非常讨喜。 这不得不让素琴感到庆幸,庆幸自己选择对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素琴在王府陪伴了哥哥六年,她不算辛劳,因为还有许多下人帮她照料,可渐渐王府入不敷出,她不愿呆在王府中守寡了。 哥哥聪慧,加上不少门客受到过王爷子衍的恩情,都待哥哥如己出,各式本领都教了遍,让哥哥才学绝绝,见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素琴很满意哥哥的乖巧,但仅仅是满意,她知道哥哥还年幼,无法自力更生,更无法撑起王府,于是她开始参加宴席,想要搭上别的线。 男人死了,那就赶紧找下家呗。素琴能在王府忍受六年,也只是因为王府基业大,还够她享乐。 一次宫宴,娇俏的她出现在战揭的眼前,一下就入了战揭的眼。 “刘管家,阿娘在宫中已有半月了。为何她迟迟未归?”年幼的哥哥坐在红木椅子上,手里拿着书卷,眉眼间已经有些威严。 刘管家派去的人回话说素琴已经是战揭的新宠,自知素琴是不会回府了,但为了顾及年幼的哥哥,撒谎说:“王妃她...殿下,你应该知道的,王妃是在为你铺路...所以...” “所以才频繁地参加宴席?可是阿娘此次去得太久了,我总感觉有些不对。阿娘那样妩媚...” 刘管家后背冷汗直下,心叹他太过聪慧,竟敏锐地察觉出不对。 “刘管家,你说是不是我还不够乖?是不是我再听话一点,阿娘就会一直呆在我身边了...”哥哥饱读诗书,师从文人雅士,骨子浸染着独属于书香墨客的内敛,对于自己在乎的事物,总是那么优柔。 “这...应该...是吧...”刘管家擦了擦额间汗,模棱两可地回答了哥哥,殊不知他的话会极大地影响哥哥的抉择。 不知哪来的闲言碎语传入了哥哥的耳中,哥哥唤来刘管家。 “刘管家,阿娘她明明不会回来了。” 哥哥声音平淡,却叫刘管家膝盖发软,直接下跪。 他慢慢地走近刘管家,自上而下地盯着刘管家看,说:“无论我乖与否,她都不会回来了。你,为何要骗我?” 少年将悲伤转化为对下人的愤怒,他的怒,如同海底火山爆发,沉闷,却不失破坏力。 刘管家以头抢地,求饶说:“殿下息怒啊,王妃她、她...” “报——王妃回府了!” 少年直接抛下跪在地上的刘管家,他冲了出去,大声喊着:“阿娘!” 六年相伴,素琴给哥哥带来的是难以估量的母子舔犊深情,哥哥见到那抹明艳的身影,猛然扑了上去。 “欸!我的好衡光...多日不见你又壮实了不少。”素琴被战揭养得水润,在王府的郁气散了不少,衡光撞她撞得生疼却有几分笑意在脸上。 哥哥抬起头,细细打量着素琴的面色,说:“阿娘,此次你去宫里,气色好了很多...” 一直以来,素琴都讶异于衡光的观察力,她直立立地站着,掐住衡光的脸蛋,说:“是呀,衡光。阿娘在宫里呆的很好,很舒服...” “在王府阿娘会更好!” 哥哥急切地打断素琴,甚至挣脱了素琴的手。 “衡光,你怎么对阿娘的?”素琴冷下脸,眼睛里没了刚才的温柔,显出人母威仪。 庭院内唯有他们二人,脚下的石子路窜出几簇野草,一阵风吹来,置于假山上的枯叶细细簌簌地掉落在地。 萧瑟之景,已然入秋,想必再多一些仆人,这院落倒也不至于如此应景。 “...对不起,孩儿错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