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救命之恩。” 语毕拔脚就走,此夜月华如练,地面一个清晰的影子。跑出半盏茶工夫,忽听半空中极轻地一声冷笑。 舒念心下一冷,脚下却不停,仍旧疾疾赶路。 那声音如影随形,几乎附着在她耳边一般,极其欢快地又笑了一声。 舒念心知不能善了,止步道,“大半夜笑得怪瘆人的,既来了便出来吧。”等了一时未见那人现身,又道,“再不出来我可走了?” 一语方毕,便见一个穿着紫色斗篷的身影从树影之中缓步出来。 “三师兄几时到了吴山?”舒念一手伸入袖中,盈盈笑道,“小妹被这苏氏一门所擒,受困地牢许久,三师兄竟忍心见死不救?” 来人正是南疆苗氏门中,行三的苗千秋。 苗千秋抬手除下斗篷,月光下一张脸白惨惨的,仿佛地底爬出来的饿鬼,“师妹这么大能耐,如何需要我救?这不是轻轻松松便出来了么?” 舒念心念电转,面上却不露出,自盘腿往满地枯叶当间坐了,招手道,“小妹许久不见三师兄,且过来坐坐?” 苗千秋微笑不语。 舒念越发笑得甜蜜,“三师兄这点薄面也不给?” 苗千秋微笑道,“为兄早知师妹能耐,咱们还是离得远些好。” 舒念从怀中摸出一支蜡烛,往泥地里插了,右手正待去摸火折子,却听一声冷冷的“别动”,抬起头时,便见苗千秋一手执着一柄小弩,箭尖端正指着自己咽喉。 舒念道,“三师兄这是作甚?你我师兄妹久未相见,点个烛儿,好叫小妹妹瞧瞧三师兄气色如何呀!”右手将火折子一摇,刚要凑到烛边,便觉指尖一沉,耳听“扑”的一声闷响,那火折子已然滚在地上,倏忽熄了。 泥地上明晃晃一支小箭。 舒念已经避在一丈开外,“三师兄连个出招的机会也不给小妹,是不是太过谨慎——” 一语未毕,那边苗千秋已经腾空而起,五指成拳,直向舒念当头击下。 舒今百忙之中移步缩肩,堪堪避过,口中却不客气,“三师兄如今只靠蛮力取胜了么?得亏是遇上小妹,这若是遇上大师兄,约摸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了吧!” 她这边叽叽喳喳,那边苗千秋始终一言不发,半空中掌力却无半点松懈,一掌紧似一掌,急急相逼。 不过片刻工夫,舒念便已无还击之力,只能仓皇躲避。 苗千秋瞅准一个空档,一掌劈向舒念肩际,将舒念直直劈了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舒念一手掩着肩部伤处,痛得喘了口气,讥讽道,“三师兄风采远胜当年。” 苗千秋白惨惨的面皮上浮出一个笑来,“师妹,休怪师兄,要怪就怪你为何要入苗氏一门吧。” 舒念笑道,“三师兄说得好有道理。” 苗千秋右手一晃,便多了一柄乌沉沉的匕首,匕首顶端镌着一只血红的蜘蛛,一步一步慢慢欺近。 舒念抬手理了理鬓边散发,唤了一声,“三师兄。” 苗千秋冷笑一声,“休想用对付那送饭伙夫的手段来对付我!” 舒念稍感尴尬,正色道,“小妹怎么敢呢?”复又笑道,“小妹只是好奇,以三师兄的本事,对付小妹不过举手之易,潜入这藏剑楼想来不是为了我吧?” “还算有自知之明!”苗千秋哼了一声,“只是你既是送上门来,我打发了你,也不过是顺手,却无需与我客……客……客气……”足下忽然一个踉跄。 舒念等了这半日,见他双腿虚浮,心下稍定,双唇一抿便露出一个甜蜜蜜的微笑来,“三师兄想是困倦得紧,不如歇上一时?” 苗千秋慢慢瞪大眼睛,“你……是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