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嘉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自嘲地笑一声,“陈迟颂,如果我没想过和你有以后,就不会跟个傻逼一样地去纹你的名字,我图什么?图将来洗不掉,然后逢人就说这是我前任吗?更不会说出要跟你考一个城市这种话!” 说到后面变成了吼,与此同时腹部开始作痛,她皱眉,头皮有点麻,腰不自觉地弯了下去,伸手捂住,牵扯着心脏都痛,陈迟颂见状,刚刚竖起的一身刺仿佛在刹那被折断,他想扶她,想叫医生,却被司嘉甩开手,又因为这一下,针管开始回血,刺痛传来,眼角的那滴泪再也忍不住地掉了下来,砸在陈迟颂手臂上。 司嘉红着眼睛看向他:“陈迟颂,没想过有以后的人,是你。” 这一句话落,她才像彻底被抽空了力气,摇头,无声地笑:“你当然可以一声不吭地出国,然后把我一个人留在国内……” 陈迟颂打断她:“我不说是因为这事儿还没定。” 他不想出国,不想学医,不想要多好多顶尖的教育资源。 他现在只想陪着她高考。 因为他才是需要被救的那个。 可是司嘉听不进去,“那你当初就别说能一直陪着我这种话啊!我他妈的全部都当真了!” 然后是一阵玻璃碎裂的巨响,杯子碎渣随之迸溅,有一片划过她的手都不自知,身体因为各种情绪杂糅而微微发抖,最后却只化作很淡很无力的五个字:“那就分了吧。” “你说什么?” 司嘉知道他明知故问,但还是重复:“我说那就……” 然而话没说完,嘴唇一下被陈迟颂吻住,他像是不愿意再听见那几个字眼,所以要用这种最直接的方法堵她,腰也被他揽住,躲不掉,司嘉被迫承受着,眼泪顺着脸颊滑到两人唇间,彼此都尝到了咸涩的味道,陈迟颂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才放开,抵着她的额头,眼睛也红:“我不同意。” 司嘉没再看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视线垂落地板,笑,有种命定的悲戚感,“陈迟颂你看,天注定的,我期末进不了年级前一百。” 她缺考一门生物,没有成绩,所以是就算其余课满分都不可能进年级前一百的结局。 很快有护士听见动静推门进来,看到满地狼藉,看到床前肩身彻底垮掉的男生,和一个双眼通红的司嘉。 但不该问的没有问,护士帮司嘉重新扎了针,然后把陈迟颂请了出去:“病人需要休息了,你改天再来看她吧。” 病房重新恢复安静了。 窗户早已被大雨打得水迹斑驳,一抹抹湿痕蜿蜒,就像人流过泪的皮肤,氲湿的雾气无处躲藏,倒映出这个冷夜的霓虹。 孟怀菁是早上六点回来的。 手里拎着早饭,手机还夹在耳边,低声吩咐着什么,结果轻手轻脚推开房门就看到抱膝坐在床沿的司嘉,安安静静地坐着,整个人愣住,连忙挂断电话,又在对上她通红的眼睛时,有点慌:“不是,怎么哭了?” 司嘉摇头,开口说完没事两个字才知道自己此刻的嗓子会有多哑,拿起床头的一杯水,喝完,又若无其事地起身去洗漱,好像进门那一幕完全就是孟怀菁的错觉。 她揉了揉眉心,脑子里又一闪而过上来前在楼下花圃边看到的那道身影,和司嘉刚刚的状态如出一辙,也像是坐了一夜,肩上还覆着淋过雨的水渍。 觉得大概真是自己年纪大了,眼花了。 看谁都像陈家那个孩子。 孟怀菁买的早饭是春松路上那家纸皮烧麦。 司嘉拆开包装盒看到后,抽一下鼻子,没让情绪显露,而孟怀菁还在对面不停地发着消息,指尖不小心滑到对面发来的一条语音上,点了外放,和司嘉的话一齐响起。 “妈,你带我去芝加哥吧。” “菁姐,回来的机票你看是要直飞,还是在港城转机?” 司嘉愣住。 然后孟怀菁也抬头,看向她,“你说要和我……” 司嘉打断她:“没事。” 她麻木地嚼着烧麦的馅儿,在两人相顾无言到第十秒,孟怀菁微不可闻地叹气:“……对不起嘉嘉,是这样,妈妈工作上出了点问题,可能要提前赶回去处理,所以……可能也就没办法带你走了,你先待在国内把高三念完,妈妈会经常回来看你的,好吗?” 司嘉点头,“好,我知道了。” 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 天放晴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