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灌了一杯苦涩的液体。 方柔忍着恶心全部吞下,女郎中旋即给她塞了颗蜜饯止吐,以免白受苦。 待那蜜饯咽下肚,方柔竟觉着那阵痛楚越来越轻,很快地,她已能独自坐稳,小腹只剩下轻微的牵拉感。 年轻人递给她一个小巧的包袱,还有一小袋杭城印鉴的碎银,就算事后追查起来也怀疑不到京城去。 女郎中终于开口:“姑娘,等到了官道,你请自便。娘娘有句话转达,今后你与京都再无干系,是否如愿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方柔垂眸,朝二人行礼:“方柔多谢皇后娘娘相助。” “非也。没有人曾出手帮过你,是你自己佯作滑胎,骗得秦五通的徒弟送你回城,路上又伺机对他们狠下杀手,夺了钱银马匹就此消失了。” 方柔一怔,捏着那包袱的手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二人。 她还想问秦五通真正的徒弟现下身在何方?可她不敢,也不能。 因马车已缓缓停下。 那女郎中将她带下马车,方柔发现他们停在了奔涌向前的江边。马夫卸下了车架,牵马过来,把缰绳递给了方柔。 她默默接下,又见马夫和那年轻公子往车厢里抬了几块巨石,合力将车厢推进了江水之中,马车就这样消失在了水面。 他们三人对了对眼色,稍稍点头,女郎中给方柔指了方向,转身欲走。 “......请留步。”方柔喊住了他们。 那两个男人步子不停,似乎还有其他要事待办,女郎中却回过身,疑惑地看着方柔。 “多谢义士相助,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那女郎中冷冷道:“不必,我说过,没有人帮你。你牢牢记住,日后你若被宁王的人捉了去,切莫透露半分,否则,届时不止是宁王府,娘娘也不会轻饶了你。” 方柔又是一怔,低声应了一句,那三人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江水涛涛,拉回了方柔的神思,她定了定心志,急忙翻身上马,朝着远处天涯疾奔而去。 而此时,远在宁王府的萧翊并不知晓,府外来了一人一骑,翻落下马时险些摔倒。 那人连滚带爬地跑进大门,终于在一派喜气的长厅之外,找到了静候在旁的何沉。 何沉一见到来人,脸色已经大变。 他很少会有这样明显的情绪波动,而在眼下,他知晓,若非庄子那边出了不可控的意外,守备不可能随意离开。 何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有所准备。 两人悄没声地避到了一边,听完守备的消息,他的脸色也白了几分。 守备语气焦急:“大人,如何是好?” 何沉想了想,心中也有一丝慌乱。一抬眸,见此刻正行封妃典仪,大宇朝宗室的婚仪保留了民间的习俗,除去礼制规限的流程,过后仍要夫妻对拜成婚。 此刻萧翊正将正妃宝册递给沈清清,两人皆是一身正红,公子轩朗英拔,夫人神姿楚楚,宾客见了无不赞叹。 随后,就在萧翊要与沈清清行拜堂礼时,他转眼瞥见了站在一旁神色不定的何沉。 本就是无意中拂过,刚要回眸,他立刻认出了何沉身旁那人是庄子的守备。 萧翊心中一冷,脸色旋即沉了下来。他扬手,止了宗室府主婚的话头,那人不明所以,登时愣在席上不敢言语。 也就是这一刻低声哗然,何沉留意到萧翊已看了过来。 他内心天人交战,最后在萧翊不可违抗的目光下硬着头皮上前,附在耳边,低语几句。 所有宾客望着这诡异的场面,沈清清被冷落在一旁,透着珠帘小心地望向萧翊。在场众人眼见着萧翊的脸色逐渐布上一丝冷意,他面带愠色,像是克制着心中强烈的恼怒,手上的青筋因握拳暴起。 何沉已迅速退了下去,众人静待着萧翊的动静,结果,他竟松了牵红,望了宗室府主婚一眼,对方知晓萧翊向来是个不循规矩的,旋即心领神会:“礼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