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倒也没赌气的成分,虽然萧翊总觉着她这几日只是在赌气,方柔百口莫辩,索性不反驳了。 沈清清的追问还没到,就听一清朗的声音自门外闯了进来:“若阿柔想,花程节自然是要去的。” 春桃和沈家那两个丫鬟马上跪到了地上:“殿下。” 沈清清眉眼带笑地站了起来,福身,也喊了一声:“阿翊哥哥。” 这也是萧翊准允她的,私下相处,她可不按规制,柔情蜜意尽在语气里了。 只有方柔慢了动作,她本靠在榻上,明明已听着声音,见到了长袍一角,她却没有立刻坐起。甚至见到屋内的人俱有了动作,她也只是慢慢回了神,这才落了地。 萧翊甫一进门,就见她一人是笔直站着的,面目冷静,不催就不动那般,极不情愿见到他那般,站在原地一福:“殿下。” 萧翊心底的火“蹭”一下就起来了。 他今日心情本还不错,裴昭一早入京,苏太傅本想给皇帝一个下马威,主张要他先到太傅府叙旧,见一见这位好学生。谁料这位裴大将军竟然回话说于礼不合,仍是坚持卸甲入宫拜见皇帝,硬是叫苏太傅吃了瘪。 只是作出这幅样子,虽并不能确保裴昭没投靠苏太傅的心思,但能叫这老不死的心里不痛快,萧翊倒是格外乐见的。 他在宫里见过裴昭,客套地答谢他在云尉营的仔细,说当时负伤全仗裴将军打点,姿态平和有礼,没揣着王爷的架子兴师问罪,皇帝对此十分满意,早早就放他出宫回府。 本想着这些时日里的奔忙终于告一段落,冯江也说方柔日渐好转许多,由此下了马就朝她西辞院而来,不料进门却还是见她那副极不讨喜的模样。 该说的、该做的,他都尽善了。就连侧妃之位,他也逼得皇帝和太后松了口,说因着方柔身后的宿丘山,许给她倒也无妨,届时不若找位高门世家,说个由头抬一抬方柔的出身,封个郡主也好,就当是喜上加喜。由此萧翊更是志得意满,只想着今后可再与方柔甜蜜共处。 可是,再回来这别院,人是冷冰冰的,姿态是抗拒的,怎么都说不通那般。 尤其,还当着一帮外人的面,直接下了他的脸。方柔实在太不善伪装和迂回,她甚至连个笑也没有,语气也是干巴巴的,连称呼都改了。 傻子都能察觉出他二人间微妙的气氛,何况是沈家的这几个人精。 红果和绿芜虽没得令站起来,可莫不是微微侧目,悄无声地对视了一眼。沈清清就更把错愕摆在了明面上,方柔先前一口一个阿翊,姿态亲昵自然,似乎在谁面前也毫无避忌。 而一段时日未见,又说她大病了一场,再拜访,不仅是美人憔悴,她那夺目的光彩都已消失殆尽,似乎并不只是因病颓落那样简单。 萧翊冷眼望着她,终于坐了下来,那几个丫鬟随即起身,春桃忙上前伺候。 经了罚,还是学精明,学乖了:“姑娘几日未见殿下,此时心底高兴着呢。就是病将好,先前又喝了药,陪着沈姑娘说了许久,现下疲了,这满满的开心快活,又藏在心里,怕教沈姑娘见笑。还是奴该罚,没紧着姑娘要多休养。” 一连串的解释,既平了场面,又护了主子,将这前因后果都推到了汤药上。这是自然的,病人本就虚弱,而药石也多有安神助眠的效用,沈清清这才察觉,原来大半天都已过去了,她倒是疏忽了方柔的身子,原来人家是不愿拂了她的好意,一直强撑着与她搭话。 难怪方柔总是兴致不高,想来是早已困倦不已,若不是萧翊回府,有了春桃说话的机会,她只怕还没打算离开。 听出言外之意,又见萧翊并没留客的打算,自请了别去,带着两名丫鬟出了西辞院,春桃一路陪着送客。 屋内复又落了冷清,只是僵持着,萧翊坐在桌前,方柔背贴着软榻的扶手,一动不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