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遥远的记忆难免模糊,宋小河再去回忆最初遇见的沈溪山,又觉得好像与面前的人有那么几分相似了。 但宋小河还是说:“胡说八道,这是我小师弟的名!” 谁知那人一扬眉,笑中带着轻佻,眼眸也眯起来,“我说了你不信,那日后可就不能怪罪我欺瞒你。” 宋小河便在这时候,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她又睡着了。 这段时间她总是嗜睡,有时候一睡就是六七个时辰不醒,吓得苏暮临将医仙阁的医师扛来给她诊断医治。 但宋小河自己清楚,她没有生病,身体更是没有任何问题。 她比谁都知道自己嗜睡的原因。 蒸腾的雾气将白玉莲花座染上水润,殿中寂静无比。 沈溪山搬了矮桌和坐垫,置放在汤池的边上。他盘腿而坐,桌子上则摆满了书书籍,各种各样的。 灵泉殿被下了几层结界,任何声音都无法传进来,以至于整个空旷的大殿之内,只有汤池轻轻流动,沈溪山缓慢翻着书,和宋小河平稳绵长的呼吸声响。 他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低头看得认真,耳朵却没闲着,在一瞬间就听出了宋小河呼吸的变化。 醒来的瞬间,她呼吸轻了许多。 紧接着就是白莲座轻轻晃动牵动了巨大锁链传来的声响,沈溪山抬头,正与上方的宋小河对上视线。 她不知何时坐了起来,衣袍被揉得有些松散,敞开了衣领,露出雪白的颈子和锁骨,乌黑的碎发揉乱在脸边,配上迷迷瞪瞪的表情,看起来颇为可爱。 宋小河大概还没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坐起来后盯了沈溪山好一会儿,才发觉自己身处半空。 “沈溪山,你这是干什么?”宋小河赤脚踩着柔软的被褥上,站起来,就将灵泉殿的全貌收入眼底。 殿中四角皆立着白玉高柱,柱子上嵌了灯盏,此刻只亮了两盏,导致殿中有些昏暗。 底下则是一汪方形的汤池,往上蒸腾着白色的雾气,但触及白玉莲花座之后,就全部被吸收,一点白气也没能飘上来。 充沛的灵力在周围蔓延,宋小河每呼吸一口,就感觉这些灵力在滋养她体内的业火红莲,于是整个身体都变得异常轻盈舒坦。 而她就站在白玉座当间的一张床塌上。 这床塌做得属实气派,比她的床大了四倍不止,铺在上面的被褥也不知道是什么名贵料子,看起来像云朵一样,摸起来也极其柔软。 宋小河就是在这被褥中一场好眠。 沈溪山坐在底下,手边和地上都摆了很多书,看起来很是用功的样子,约莫是打算考取人间的状元。 他没有回答宋小河的话,仍静静与她对视。 宋小河就又道:“你把我药晕,就是想将我带到这里?” 沈溪山这才开口,“不错。” “你这样做没有意义。”宋小河说:“放我出去。” 她语气平静,既没有生气也没有着急,甚至连想要出去的意向都不是那么明显,像是随口一说。 沈溪山站起身,仰着头与她对望,反问:“那什么才有意义?放你去与钟家人成亲?” 宋小河将他这句话思考了一下,然后道:“与钟家人有何干系?” 沈溪山忽而拿出一个储物锦囊,打开之后反手一抖,三颗沾了血的人头就接连掉在地上,发出“砰砰”的闷响,他道:“你看。”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