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寅抚着她的头,把刚刚欠她的吻还给她,不再闹她,只浅尝辄止的亲了亲:“睡吧!” 阿绥瞬间被安抚,抿着的唇微微翘着,在他抚着她头的手上依赖地蹭了蹭,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李寅就在一旁陪着她,在听到她呼吸平稳后,才拿下手,掖了掖被子,下榻把烛台灭了。 屋子内重新归于平静,就想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安谧又满足。 第二日,李寅结束假期,开始上朝了。 阿绥上午用完膳待着屋子里看她的故事书,到了下午会去小佛堂诵经或者抄会儿佛经。 这日用完午膳,阿绥便拉着知语去了小佛堂。 东间里已经摆放好了前一日让明叔准备的竹简。 知语数了数发现足足有二十几卷。 “娘子今日都写完吗?” 阿绥想了想说道:“写到郎君散值回来吧!” 现在除了些古籍已经很少有人还用竹简了。 前几日李寅送了一本已经失传已经的佛经给她,她想着抄下来,送给姨母姐姐还有…… 郎君的母亲。 知语在一旁帮着阿绥研磨,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解开系绳展开竹简,竹香扑鼻而来。 阿绥抄的十分虔诚,这一下午才抄完两套卷,一套各有一份梵语一份译本。 阿绥一边甩着酸痛的手腕,一边俯身对着竹简吹气,想要它干得快些:“现在什么时辰了。” 知语上前帮她揉着手腕:“还有一个时辰,郎主要散值了。” “娘子以往都没有这般认真的。” 在佛堂里说她不认真,阿绥心虚地小声辩解道:“以前也认真的。” 知语帮她收拾着抄好的竹简放进书箱里准备过会儿带回去。 “我们先去花园摘几枝腊梅,再回去。”这是阿绥新年后头一次来佛堂,路过花园的时候,见腊梅果然如她们所说开的旺盛,早就惦记在心里了。 知语抱着书箱说道:“好,那婢子帮您拿着书箱,您捧着腊梅枝。” 妙提弯弯眼睛:“好。” …… 马车在魏候府门口停稳,两位婢女和一位嬷嬷先掀帘下了马车,一左一右打开车帘,一位贵妇从慢慢走出,嬷嬷刚忙伸出手臂,贵妇手搭着她的手臂,踩着矮凳站定。 眼尖的小厮已经从里面把明叔叫了出来。 明叔带着一众小厮跪地行礼:“奴婢给夫人请安,夫人大安。” “起吧!”安喜县主幽幽说道。 明叔起身,笑着躬腰到了她身边:“夫人里面请,肩舆已经备好。” 安喜县主高高坐在肩舆上,明叔候在一侧。 “她呢?”安喜眼神落在远处。 明叔面色不改:“郎主还未回来。” 安喜县主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得了,你们郎主已经同我们说了。” “娘子原先在佛堂,这会儿应该要回来了。”明叔腰背弯得更恭敬了。 肩舆在邀月楼落下,钟嬷嬷上前扶着她走进去。 进了院门,安喜县主失神地望着院子。 她还记得上一次来这儿的时候,处处冰凉凉的,要不是她知道她儿子住在这儿,都会以为这儿是哪户人家的别院了。 这会儿院子却变得温馨又精致。 冷风一吹,不远处的秋千调皮地晃荡了起来,原本放在上面的羽毛毽子掉在了地上。 安喜县主收回目光,往正厅走去。 显然里面的装饰也都换了,更柔和了一些,安喜县主想到李寅顶着一张冷冰冰的脸住在这个屋子里,心中便有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有一点好笑和滑稽。 安喜县主停在门外,旁人也不敢上前说话,只静悄悄地守在一旁。 院门传来小娘子们的说话声,安喜县主转身望去。 阿绥今日去佛堂穿的素净,一身浅湖色的袄裙,头上戴着帽子,这会儿手里正捧着几枝开满花苞的腊梅。 远远的,看不清脸,只觉得身形瘦弱。 阿绥刚进来便觉得气氛不对,果然一位穿着华丽的妇人站在正厅门前,四周站满了仆妇。 阿绥心中一紧,脚步微微顿了顿。 知语也是惊讶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腾开一只手,握了握她的臂膀:“娘子,这是郎主的母亲。” 阿绥不由得握紧了花枝,从来没有觉得院中的小道这般短过。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