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突而反向而来的压迫质问令得浮玉方才起来的气势瞬间缩成了一只仓鼠球:“就…就…不小心,不小心听到的……” 说及零随…浮玉避无可避地想起了昨日,雩岑像有一瞬间心灰意冷到刻意求死。 “九叔…” “嗯?” “……” 嗫喏半晌,小丫头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永远烂在心里。 两人之间的障碍太多了,她若什么都挑明了讲,这必将又给雩岑和玄拓之间设上一道难言的心坎。 “…我虽不知荼姑姑当年为何而死,又因何再被你找到,人族的话本总说,有种东西,叫缘份…它能破坏很多美好的东西,也能将一切看似无法挽回的事重新绕回原点,就像人们常纠结的…若失去记忆的我,还是原来的我么,倒不如将目光向前看…你爱的是神荼,还是现下的雩岑,我都会万般的支持你,但也许就连你自己都无法将这两种感情分清,也亏欠了姑姑很多很多…” 浮玉絮絮叨叨,却仰起脸来又道:“那为何一定要分清呢?…就像我爹娘吵架若一定要分清孰对孰错,那恐怕也没有我,也没有浮盈那个小屁孩了。” “许多事情,跟着心,跟着感觉走就好了…你若爱的是神荼的那个皮囊,终有一日你也无法接受披着神荼皮囊的雩岑,世间从来就没有爱屋及乌的事,那种好感不过是自我臆想的朦胧感觉…” “我换一种说法——” “倘若这世间所有人都长得如神荼姑姑一模一样,你还会爱现在的这个雩岑么?” “……” 男人似是被这一连串的发问给问傻了去,久久未能吐言。 “或许你一千年都未曾想明白这件事,如今你把她找回来,便是最好的答案。” “没有人可以披着他人的皮囊过上一辈子。” “若你爱的只是当年的神荼,当年的那副相貌,以您的神力大可以在幻境中做一个一模一样的木偶出来,可是你没有,说明你也知晓这些是假的,你从来不愿意欺骗自己。” “倘若一个拥有与姑姑一样相貌的人便让你乱了心,而不去看你的心对待她的感觉,那你可真是浅薄!” “再说…再说了!”浮玉插起腰气呼呼道:“姑姑昨夜睡觉还在梦中喊了你的名字,说明你还是有机会的嘛!” ......这句是瞎话! 她昨夜睡得恐怕比雩岑还死,自己讲了什么梦话都未可知,哪还能去听别人讲了什么? 如此理直气壮撒谎小丫头心脏砰砰直跳,未免面前的男人看出什么端倪,浮玉赶忙垂着头避开了男人的视线,慌里慌张、有些语无伦次道: “总之呢…总之,我不答应你的条件了,也不要什么酬劳了…你自己多努力,我还想要九嫂嫂早日给我生个好玩的弟弟…我先…我先回上清境啦……” 还未等玄拓回过神来,浮玉娇小的个子便一溜烟地跑没了影,独留某个高高冷冷,其实被小辈训蒙了的男人半晌未回过神来。 …….. 然另一边,捂着自己小心肝一气飞到清微府边缘的小丫头躲在一片云里,半晌才舒缓开自己的心情。 明明是长辈,她方才却理直气壮把自家九叔教训了一通,若是被自家臭爹爹知道了,恐怕又是一顿毒打。 再加上,她逃离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昨天才跟家里闹掰了去。 去太清境那罢… 小丫头眉毛一纠,七叔是个烂好人,上次她想要去上清境内躲一躲便被对方半推半就地‘交了公’,令得渥丹打她的力道更狠了几分。 再说之前她着实挺怕九叔的,果断也没想过躲道玉清境来。 另者之一就是…自家爹爹似乎对自己当前独揽叁清大权之事对九叔心有亏欠,具体她偷听那回也没听太明白,总之可以简练提炼出两点,一是自家爹爹是打算在九叔拥有后代之后将叁清大权转于他手,至于其二—— 自家爹爹恐怕也不好意思带着人来玉清境要人。 总之以后她要是闯了事去清微府躲着总没差错。 只是现下,她又该往何处而去呢? …… 浮玉躺在云中思虑了半晌,却总是有些挂心不下自家九叔与姑姑的感情问题,翻来覆去又觉得自己方才那话甩得潇洒,此时又不好腆着脸再回去了。 …以九叔那瓜脑子,也不知道搞不搞得定! 若是他听不进自己的‘苦口婆心’就糟糕了! 小丫头烦躁地狠狠抓了抓头发,发髻上斜斜束起的小钗却因此掉落下来,令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