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送你们去见阎王!!!” “滚滚滚!给老子好好巡逻!!!” 众人作鸟兽散,互相横看一眼,赶忙乖乖又列成一队,在雨中继续向前巡逻而去。 ……… 雩岑一路跑一路跟,却始终怎么也跟不上那道身影的脚步,像是冥冥的指引般,她几乎横跨了半个军营,直见着那道身影打着伞终进了一个帐蓬,她气喘吁吁抬腿冲入,内里却无半个人影,窗帐被风撩起,淡薄的光映入,更显内里的空荡,雩岑有些愕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 她明明瞧见…… 这是一个居帐。 雩岑之前从未来过这儿…直至瞧见旁侧衣架上随意搭着几件眼熟的外衫之后,她才恍惚着反应过来,这竟是璟书的帐蓬。 “璟书?!璟书!” 她又喊了几句,清风拂过,依旧没有回应。 一眼见底的地方,根本藏不了人。 那邻靠窗的小几有些破旧,内里一股好闻的鹅梨帐香的气味,桌上的砚台墨迹未干,沿上架着一只最为普通不过的毛笔,雩岑只突而想到,璟书上次与燕骁去邻城,好似给她带了几块这般的梨香,只是她素不爱点香,笑笑便拒了,换了包糖回来,甜香浸透湿润的空气,似还能闻见那清雅宜人的果味。 这显然不是男子会用的香。 雩岑愣愣地想,似乎自她与零随成亲之后,她便许少再主动找过璟书,如此这般,竟连他搬去哪了都不知晓,仿佛她的生活自那以后只剩下了零随。 却忘却了其实与她相伴,一路而来的,还有璟书。 内里随意的拜访似还是主人晨时用过的模样,随意搭在衣架上的外袍,铺好却依旧有几分褶乱的床单,还有那未来得及漂洗的毛笔,那依旧有余温的茶壶,似乎都在昭示着这不过是一场小别。 床的正中,端端放着一个精心包好的包裹。 璟书明明早晨是背着包裹出门的,并不像是遗漏,反倒像是为了等待他人的精心准备。 ‘我给你在帐中留了包糖’ 声音好似还回绕在耳侧,雩岑后知后觉,稠密的雨幕令往日轻柔的风也变得格外喧嚣,她周身衣物全然被淋透,发丝狼狈地贴在脖颈上,滴滴往下渗着水,又一次拂过的风才令得略略回神过来的雩岑感受道些许刺骨的冷意,有些可笑又残破,然天上一阵轰隆的雷声而过后,她却听见身后有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阿岑,下雨为何不撑伞?” 她猛然转回头,那雨幕之中,分明站着那个人。 “璟书…?…你怎么?” 男人须发尽白,透过他的身子,能通透地清晰映照出身后的群山。 “下雨天,要记得打伞。”他勾唇笑,“不要让我再提醒你了。” “璟书?…璟书!” 外头一阵剧烈的电闪雷鸣,几乎将天都轰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在刺目的电光中,她眼瞧着那道身影将手中洁白的油纸伞轻轻放在地面上,转身一步一步背对着她走远了。 滂沱大雨无阻地穿过,没有沾染任何的须发,仿佛已然融为其中,他成为了这世间本身的一部分。 那身影愈走愈淡,直至在某个拐角的尽头,彻底的、轻薄地,像一片雾气,彻底融化在了雨中。 这…应该是梦罢? 可是为什么湿湿热热,从她冰凉的脸上流淌而下的水会那么烫人? 雩岑反应而过后疯一般地追着那道身影消失地方向冲去,洁白的油纸伞撑开在远处的雨幕里,好似只是滂沱大雨中尽情绽放的一朵芙蕖。 然从不知哪个旁斜拐角猛然冲出的小小身影却与她狭路相逢,方及她小腹高度的人影狠狠撞在了她的身上,力度之大,猝不及防将两人都重重撞倒在地,继而便见一道撑着伞稍慢的身影后进,有些蹒跚地追着那个人影喊道: “臭小子!别跑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