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的时光,不过只是走了一条错路。 “分明是恶人先告状。”零随望着一脸要哭未哭,小脸已然红彤彤皱成一团的小姑娘,随手拭去唇上渗溢的血,方才泵起的气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些哭笑不得道: “你把泥水弄了孤一身,怎反倒你要哭了。” 浅紫衣摆撩起的风,好似穿越了那些许不愿回眸,而蹉跎的梦。 “孤从前只觉你像她,如今看来,又觉得有些不像,你同她一般倔强,却又比她爱哭多了…” “…谁?” 雩岑怔了怔,方才从眼眶滑下的泪凝在小脸上,却被薄唇浅浅吻去。 “我娘。” 零随鲜少用‘我’字代称,却在某些事上,他确乎只是当年那个驰骋在山野里的少年。 “她空有一身医术,到头来,医者难自医…她年轻时候也极喜欢练武,一招一式,倔强得要花一日时间只不过为了学着甩朵无用的剑花出来,而后也在那人愿意妥协时,倔强得用命在抗争,倔强的下床…倔强得带我爬上山顶,去看七月盛放了一片的荼蘼。” “我唯一见她放下倔强的时候…便是她给那人写了许多的信,借由阿郁的手,想要送我回九重天。” “她将所有的妥协都给了我。” “但依旧倔强得不肯令别人帮她什么,我唯一帮到她的那三日,已是她最后的三日…我头一回为她洗了脚,也头一回为她换了一套她一直喜欢的红衣裙…常人都是要穿着白下葬的,唯独她希望的,要是那套红衣。” “她惯来喜欢紫色…但或许也曾希望为某个所爱的人穿上嫁衣罢。” “…荼蘼?” 雩岑的焦点惯来与他人不同,但如今却恍然得有些刻意,她知晓零随的过去其实是满身的旧疤,即使当前揭开早已陈旧得没有什么痛觉,可留下的痕迹,依旧触目惊心得不像话。 “那是一种野花…六瓣八瓣都有,明明那么温柔纤细的花梗,却霸道得开满了整片兰息的山顶。” “我那时不懂…娘也未曾与我说,阿郁同与我去看过,开得正好的时节是七月,所以我们便都称它为七月雪。” “那是夏日间望不尽边界的白色。” 眼角余光处,某几片同样的纯白映入眼帘。 “阿随,我给你变个戏法可好?” 一只小手捂上男人的眼帘,一手可握的小掌将对方视线挡的错漏,其下漂亮的琥珀眸却依旧配合地合上。 可捂住他人双眼掏东西的哪是戏法? 男人不可置否笑笑,却是很愿意给自己的小丫头讨个巧意。 发冠一紧,像是有什么东西插入了他的发髻,顺势拿下的小手在男人睁眼时打出一个响指,远处磨得光滑的小镜所望处,淡青色的灵力迅速在头顶的梨枝开枝散叶,一片绿油油的好不生机盎然。 “…错了错了!!!” 小姑娘手忙脚乱地晃着湿哒哒的脚赶忙补救,在男人迅速黑下去的脸色下重新施展灵力,新芽收缩间,枝间本就残余的几朵梨花像是得到了雨露般生机盎然,一片花苞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抽出绽放,梨花飘落,似与零随白皙的面孔相得益彰。 “我在昆仑曾读过‘冷艳全欺雪,余香乍入衣’,可昆仑却不种梨花,我也是到上界之后才见过的...的确比沧落雪都要白上几分呢。” 小姑娘眯着眼笑笑,杏眼弯得像弯弯的弦月,“我不知那荼蘼有多白,梨花似雪而香,我想也乍可比拟罢。” “往日你可见荼蘼,虽说初夏的梨花早已凋了,但现可未曾不能赏雪。” 虽说雩岑也不知乐安这个时节从哪弄来的梨花,可前些跑落了,便正巧给她所用。 “如何?…”小姑娘拽了拽望着镜中梨花一脸怔怔的男人,想要求夸奖,“我这个戏法变得可好?” “那孤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