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但我喜欢过你。” 雩岑怔愣了一下,却是莞尔轻笑,渐渐与男人记忆中的那抹笑容重合,她回应: “我也喜欢你啊,零郁。” 但也许,喜欢这个词,本身便可以分为很多种—— 对爱人,对朋友,对亲人,对宠物,或是对某样极合眼缘的物件。 “可喜欢与爱终究是不同的,对麽?” 男人一愣,似是又回到了他们初遇的那个夜晚,那轮圆月之下,他还是那副喜怒形于色的青涩模样。 还是那么出人意料的回答。 也罢。 他们似乎从来便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或许曾经有过交际,但朦胧的好感一旦言明,便只会转化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模样。 爱与不爱。 心里某方栽种许久的花田像是一瞬间被拂过的清风尽数掠夺了花瓣,徜徉着,一路蜿蜒而上,飞入了月亮的光。 花不开了,他便也不必再来了。 “多谢。” 浅浅的嗓音飘散在雨夜里,随着那道身影撑开油纸伞的砰砰声,轻轻合上门扉的吱呀声,踏入雨幕的哒哒声,头也不回地,就这样,隔绝两方。 雩岑撑起油纸伞,静静呆愣在原地,雨夜的幕影下,将一个消瘦的人影照得极为清晰,身上的衣衫几乎湿透地全都贴在了身上,额发亦狼狈地被沾湿。 人影正上方处,方才她落座许久的暖阁依旧晕着融融的光。 他似已在这站了许久。 琥珀色的长眸视线在视线交汇间,手中的油纸伞翻飞掉落在泥泞的雨地,几乎是极为粗暴和用力地将她拥入怀里,往日好闻的木檀味,似也混上了雨水的冷意。 “不要再跑了…孤追不上你。” 男人哑声,颤抖的手反复将她往怀里收紧,似是要如此,将她整个人嵌入他的身体。 ………… 九重天,广居少阳府。 窗外未曾卸下的红绸在夜雨中漂拂,因着昨日突发的星潮,上界难得地下起雨来。 所故星潮,不过是潮水的一种,来的也快,似去得也快,明明只昨夜到今夜一晚的功夫,早已消退了大半,只余略显湍急的天河。 是啊,明明只过了一日… 濯黎轻合上双眼,捏了捏鼻梁,于他而言,却似是已经过完了一年。 该撒的谎都撒了…该遮掩的事也遮掩了,偌大少阳府,明明是一片喜意和谐的模样,昨夜还曾欢庆地迎来它的女主人,如今便也,一场空梦。 未曾预拜的门扉吱呀摇晃,不请自来的男人的身影阴阴遮盖了面前高若悬梁的公文。 “你是否将原灵…!” “是。”男人急切的声音被猝而打断,昔日的桃花眼不再潋滟勾人,望着对方的眼神只余无尽的冰冷,“她恐是掉入了人界。” 与那个人一起。 “她会回来的。” “这便是你来与我谈条件的借口…玄桓?” “若她以后…保证她的安全。” “你以为我会伤了她?…”濯黎轻蔑冷笑,“不若先带着你的好弟弟给三清陪葬如何?” “你不会杀我。” “就因为你那探究生死的结魂咒?!”灵力波动间,闪现至前的濯黎咬着牙狠狠揪起对方的衣领,颤抖的手几乎要将对方揉成碎片。 “是。” 玄桓的目光涣散而失神,像只剩了一个虚无的空壳,“还有她踏入上界之时的位置,包括以后的所处之地的安危…” “你曾自诩派人潜入三清,但你或许早应该查一查,你的势力里,又混入了多少零随的人。” “我会对你相当有用。” “就因为玄拓的命?”撤力间反力猛推,玄桓的唇几乎白到没有血色,摇晃几下,才似破落的芦苇般险险靠着门框立住,因剧烈疼痛蒸出的冷汗几乎细密遍布了整个额间。 “希望你说话算数,玄桓。” 男人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反身坐回了原位。 “当然,若是她不在了,你与玄拓,还是你那仅剩的几位兄弟,便都要一齐——” “为她陪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