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没回来。 “够数了。”杜小五喊一声,回过头跟海珠说:“以后赶在天黑前回来,太阳落山了就别再出船了。” “好。”海珠应是,“小五哥,还不下值?我先回去了。” “渔船清点够数了我就下值了,一起走。”杜小五跟同僚招呼一声,提着空食盒跟海珠同行。 “有段日子没见少将军过来了,昨天的船上也没人,只有小六爷过来,过了个夜又往西去了,西边来匪寇了?”杜小五随口问。 海珠摇头,说:“韩提督离开了,所有的事只有少将军操持,他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过来闲玩。” “也是。”到了街上,两人分道,杜小五问:“要不要送你回去?” “别了,镇里镇外有你们把守,街头巷尾安全的很。”海珠摆手,快走几步拐进巷子里。到家了发现院子里坐着客人,她心思一动就明白了,关上门问:“伯娘,你可是为了小六哥的事过来的?” 沈母叹口气,“他这个孽障,撂下一通话就跑了,海珠你可知道情况?” “我也不清楚,我虽然去过那个岛,但没接触过岛上的人。”海珠如实说,“小六哥没跟我多聊,只说她是个温婉灵动的姑娘。” 沈母哼了一声,“就他那不中用的眼睛……” 海珠笑笑没接腔。 “罢了,你们吃饭吧,我不打扰你们了。”沈母收了未尽的话,跟冬珠和风平说:“明天记得去私塾,你俩不在的这几天,敏慧姐弟几个天天念叨你们。” “我也想敏慧了,明天卖完了饼就去找她玩。”冬珠嘴甜地送人出门,她跟风平一路把人送出巷子才拐回来。 人都回来了,齐阿奶端菜上桌,贝娘闻着鱼腥味不吐了,现在吃鱼也不用再分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她跟海珠说:“你之前跟船去府城,搬去村里住的那个珠女还去家里找你了,你还记得她吧?” 海珠点头,“她找我做什么?” “问小六哥的事,我没跟她说。”冬珠撇嘴,“她嫁人了,肚子比三婶的肚子都大,还关心小六哥娶没娶媳妇做什么?” “得亏你不喜欢他,不然我可要犯愁了,他娘是个眼光高的,他家的媳妇可不好当。”齐阿奶暼海珠一眼,说:“还行,你不像珠女。” 海珠:…… “吃饭吧,少操乱七八糟的心。” “不是乱七八糟,今天八月十七,再有十七天你就满十五了,在吃十六岁的饭了,翻年就十七了,是个大姑娘了。” 海珠拖着嗓子“啊”了一声,“哪里就十七了?” “怎么不是十七?明年的九月初四一过,你不就是十七了,翻年了可不就是十七了。”齐阿奶说得头头是道,筷头一指,说:“冬珠,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你教你三婶算账的时候教教你姐,这是个糊涂虫。” 海珠暗戳戳翻白眼。 冬珠吃吃的笑。 “海珠,明天出海吗?”齐老三左右看一眼,见缝插针换个话题,“还是歇一天再去?” “明天就去,海上平静了,该出去闯闯了。”海珠沉口气,她要攒钱买大船呢,有了目标就有赚钱的动力。 海上平静了,夜风也跟着温柔了。而远在西北的戈壁滩上刮起的夜风带着血腥和腐肉的腥臭味,韩霁踩着带有枯黄之色的芨芨草走进营帐,一心盯着沙盘的老将军头也不抬,沉着声说:“你该走了。” 嗓音粗哑,声音染上西北风沙的锋芒。 烈马放归草原方能一展野性,将军到了战场最能显露他的抱负和豪情,老将军满心想着斩杀匈奴于马下,于他而言死在战场上是死得其所,从没想过退朝归隐,碌碌度日。 “你如此不知进退,我早晚要跟我大哥一样身死替家族给皇上表衷心,我还千里迢迢回广南做甚,死之前多宰几个匈奴狗,说出去也能让老将军你面上有光。”韩霁阴阳怪气地嘲讽。 这句话刺心,韩提督面上闪过黯然之色,他失了力气,坐在凳子上听着营帐外呼啸的狂风。 “你大哥……我对不起他。” “趁我还活着,你多说两句对不起我。”韩霁抬眼,狠着心继续说:“你还对不起我娘,她养大两个儿子你带走两个,现在又在养孙子,你要是命长,再过几年还能带孙子上阵杀敌。” “匈奴不灭,西北的百姓又如何活?他们也是有家有口的。”韩提督明白韩霁在激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