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糍粑烫手,外皮焦香酥脆,内里软糯黏稠,夹着融化的白糖芯,香甜又暖乎。黎里小?心地边吹边吃。 燕羽说:“我知道你喜欢糯米。” “我跟你说过?” “还知道你吃糍粑不喜欢放别的,只放白糖。” 黎里奇怪:“你怎么知道?” 燕羽淡笑,等了?半晌,她又催问了?遍,才?说:“有次去你家?买东西,你妈妈说的。” “她还跟你讲这些?她平时话很少。” “因?为我只放白糖,不放别的。她说你也是这样。” “他们放那些榨菜、海带丝、红枣、豆沙什么的,味道很奇怪。” “没有糯米本?来的味道了?。” “嗯……”黎里应着,咬下一口糍粑,不想融化的白糖汁水挤出来,从掌根滴淌到手腕。黎里立刻凑过去,伸舌头舔干净。 少女的舌粉嫩而灵软。 燕羽正巧看见,定?了?一秒,随即垂下眼皮。他大概是坐得?离火炉太近了?,脸烤得?有点烫,还有点痒。 他匆忙关掉火炉,把?盘子勺子收去厨房,还拿冷水洗了?。出来时,黎里也吃完了?,正一手托腮,一手轻敲易拉罐,有些出神。 燕羽过去,拿起自己的和她手中一碰了?,坐到椅子上,喝一口。 黎里回神:“我一直觉得?你爸爸名字挺好听的,燕回南。燕子回南。很有意境。就是……”她没说了?。 燕羽掂了?下快空的罐子:“知道为什么起这名吗?” “为什么?” “他回南天生的。” “……”黎里无语,“好吧。我不喜欢回南天。” “但他其实?,不是个?坏爸爸。有时还挺好的。”燕羽很轻地辩解了?一句,喝掉最后一口,放凳子上,“我喝完了?。” 黎里一愣,晃晃自己手里的,一仰头。 “你慢点——”燕羽话没讲话,她已饮尽,抬下巴指了?指塑料袋。燕羽于是又开了?两罐,递一罐给她。 “我妈妈是莲蓬青的时候生的,所以叫何莲青。但也很好听。” “你名字有来由吗?”燕羽问。 黎里眼皮垂下,说:“我哥哥叫黎辉,光辉的意思。他们不是什么文化人,就觉得?这字意思好。他们很想要个?女儿?,说女儿?是贴在?心里的宝贝。后来真的生了?女儿?,我爸爸说,女儿?是小?棉袄小?棉被?最里子的一层。” 她说完,不动声色地吸一口气,仰头喝酒,又去看墙上的钟。 燕羽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薄薄水光,只一瞬,蒸发?得?干干净净,她又是个?那个?万事无谓而无畏的模样了?。说真的,他时常触动于她的刚硬顽强,勇往无前,在?江州两坊这破烂地方摸爬滚打,居然没有抑郁崩溃发?疯反社会。而他—— “你怎么不来烤火?”她说。 燕羽盯着她看。灯光昏黄,照得?黎里的脸比白日里洁白柔和许多,有些不真实?。那一瞬,屋子的墙壁和灯光变得?很浓重暗黄,开始变形后退,要化成漩涡,但很快在?她的声音中拉回原状—— “燕羽。”黎里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下,燕羽回神,发?现自己心跳很快,手中紧握着易拉罐,人僵坐在?江边小?屋的木椅子上。 “怎么了??” “刚那口喝快了?。”他低头,扯了?扯毛衣领口,平定?呼吸。 黎里往沙发?那头移了?点:“上来烤火。” 燕羽起身,将被?子往双人沙发?中间推了?点,坐在?角落,勉强跟她隔了?窄窄的一人身位。两人各自斜靠沙发?扶手,半对着面。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