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中央,似想到什么,忽退后几步站到路边,把?耳机摘了下来;然后,莫名就朝超市的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黎里装作没看见他,倒掉桶里最后一点水,进了店里。她冷得鼻涕都出来了,胡乱拿橡胶手套擦了擦。 马秀丽坐在柜台后,烤着火嗑着瓜子,说:“你?今天上?午怎么没课?” 黎里没答,却问:“您弄这么个店,要多少?钱?” “怎么?想开?店啊?这楼我自己?的,一百万。要是租铺面,一年租金少?说一两万,转让费十万。进货那些么,二十万打底。” 黎里没心思了,去后头?放下拖把?和桶,又问:“有没有别的上?班打工的渠道介绍?我也快毕业了。” 马秀丽扯扯盖在腿上?的毛毯,说:“你?想不想去广州,我亲哥开?了个厂子,做包装袋,计件。勤快的话,一月能?挣七八千。大学生?毕业也就这样?。” 黎里说:“明年拿到毕业证先。江州有没有?” “上?次水汇不就挺好?你?又嫌。” 黎里没讲话。 “我再帮你?问问。”马秀丽掸了掸毯子上?的瓜子壳屑,说,“黎里啊,阿姨要说几句话呢,你?不爱听。长这么漂亮,找个有钱男朋友撒,一了百了。嫁人是女人第二次投胎。你?第一次没投好,第二次要抓牢。莫要年轻耍脾气,老?了后悔来不及。” 女人折起毯子,关了烤火炉,人绕过柜台,见地上?有水渍,说:“刚提水洒的?赶紧拖干净,过会儿脚踩几下全是泥。”说着出了店,不知跑哪儿玩去了。 黎里又去杂物间拿了拖把?,沿着地板上?的一串水渍往前推,推到门?口,看见了燕羽的裤脚和鞋子。 她抬起头?。 燕羽看着她,说:“你?怎么没去上?学?” “不想去。”黎里站直了,“买东西?” “嗯。” “买什么?” 燕羽却没答。 “自己?拿吧。”黎里拎起拖把?,去了杂物间,很是拖延地将拖把?洗了一道放好,才出来。 燕羽已经站在柜台边等她了,他望着户外,不知在看什么。 天气不好,没有阳光。街上?没人经过,也没有车辆,空空荡荡的。隔着光秃的枝丫,街对面的玩具店、床品店店门?大开?。门?洞里、橱窗里的玩具、床单五颜六色,但没有客人,也没有老?板。 整条街都很寂静,甚至有些荒凉。 听见她脚步声,燕羽回了头?。逆着户外的天光,他身影高高瘦瘦的,偌大的琵琶琴盒挂在他背上?,衬得人单薄而料峭。 黎里没太看清他神色,走到柜台后,见台子上?摆着一条瑞士三角巧克力,一盒木糖醇,一把?黄色的伞。 “上?次打你?的伞回去,一直忘了还。谢谢。” “没事?。”黎里看着显示屏,给巧克力和木糖醇扫了码,说,“三十四。” 燕羽拿手机付款,黎里低头?清理玻璃柜台上?马秀丽磕的瓜子灰。 “支付宝到账,三十四元。” 燕羽拿起那盒木糖醇,将巧克力往她面前推了下,说:“谢你?的伞,还有巧克力。” 黎里头?也不抬,说:“客气。” 燕羽转身走了,走到门?口,没下台阶,又回来,说:“黎里。” 黎里仍在拨弄柜台上?的瓜子灰,听见他叫自己?名字,抬眸:“嗯?” 燕羽问:“你?怎么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