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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

    张宰辅赤脸大喝:“阉贼深文巧诋!你休罔造谣惑众,对太子大兴攻讦之语。”

    黎至抿唇,无视这句:“真与假,冤不冤要圣裁,你们还是去御前跪罪替殿下分担些才是正经。拦截圣命,你们是要不尊圣言以此罪杀向自己拥重的太子?”

    “建福门前若有绪王耳目,此刻定然将诸位告上御前。几位乃朝中重臣,却不知此时该效谁忠谁吗。”

    “说我有罪... ...若他朝易储,亦有诸位之功。”

    陛下尚在,朝廷该忠君、忠国,而不是忠于储君。以忠夏昭瑄来彰显忠君忠国方是正道。

    越过忠君便是结党营私;太子屯兵便是结群谋反。昭昭死罪悬在颈项上不自知,还高呼冤枉,哪一桩桩不是送进宫的实证。

    陛下有意压下,故而只在制狱诏审前因后果,是以君父之心想为夏昭瑄破局。

    张宰辅阴沉张脸:“荒谬,太子未行屯兵之举,是你罗织诬害。这些年你捉了多少人去制狱,皆是屈打成招定罪处死,三司都插手不得你,你行在御前好大的官威,可有将廊庙朝纲放在眼中。”

    “这些年你私通臣僚,互相馈赠,暗桩密结,无所不窥,你才是国贼,多少人受你刑冤而亡。今日决不容你再随意拿人坐罪借机诬陷太子。”

    说着并字排开,将车马牢牢拦在建福门前。

    黎至蓦然抬眸,歇语片刻后一字一顿:“今日是何人撺掇诸位集在此处拦截我手上圣命的?”

    “你们从何处来得我出宫消息?是要杀我除害,还是有人借刀杀太子,诸位省不清楚?”

    黎至下颚微抬,车架旁一队兵甲将宰辅与其它几位官员拦开,他们陡然破口大骂,专钻黎至当年听教过的圣贤书骂,句句不堪入耳。

    他眼下浮青,听而不闻:“我行的急,无空同诸位周旋,还是御前见吧。”

    指腹锦帘将松,车马便朝大街行向,身后响起一段经年前高喝的檄文,字字述罪,誓求天听斩杀于他。

    这段檄文还是当年陛下让他开制狱后数名官员联写,不想今日还能再听一遍。

    黎至掐揉了下额角,这两年陛下身子不适,最近他连日城中拿人均指向太子,加之前几日陛下生辰宴上的局与毒,国本动摇朝野也震荡起来。

    绪王长成生事,当下局势瞬息万变,他便又成了众矢之的众目具瞻。

    一骑马蹄踏响,他清清神,掀开一角。

    马上寒甲塌肩:“来报说是户部裴司庾投了东宫,现下太子妃已接了人,我们可要原路返回?”

    黎至摇头,他们约莫喝着檄文一路进宫,再撞见难免误事。

    “走嘉福门、奉义门,从宜秋门进东宫,今日翻了东宫也要捉了人回去问话。便是太子妃也护不住自己亲兄弟。”

    “改道去东宫。”

    一行人并着车架改道驶往嘉福门。

    黎至深吸口气,希望今日诸事行得快些,能抽空去见她。

    陛下今日一气之下将白衡也抽走刑讯,她如今一人受了杖刑,独自在上宸宫可怎么好。

    胸腔胀涩一阵后,颓颓抵住额角。

    夏明勤敛息胸间起伏急促,於气塞得实在不好受。

    佘御医收了四处银针,夏明勤斜靠软枕上,康灯捧盏温汤凑近,他饮下两口。

    略微舒了气,沉嗓:“朕身子如何,你直言便是,莫同他们支吾其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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