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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她这一睁眼,夏明勤知道直接宣了退朝,龙袍没褪就到了上辰宫许襄君床前。

    如同侍疾般整整在上辰宫连续待了十多日。

    许襄君日日同他虚与委蛇,费力将人劝谏走。

    白衡端着药进来,扁嘴替主可惜道:“陛下这就走了,娘娘独自喝药可觉得难过?”

    “... ...”许襄君难掩陛下滚出上辰宫的欣喜,挑眉,“十日已经足矣,你还要怎样盛宠。”

    她斜依在床栏上,指腹轻推额角,抬眉询问近身的白衡:“小佛堂供奉得如何?本宫这些天没顾上问。”

    某人的名字她含在口中不得宣。

    使其指腹加力,生将额角推红了片。

    白衡将药捧上:“小黎子跪在佛前日夜抄写经书,如今佛龛案头都堆成了小山,可见娘娘对佛祖的诚心。”

    跪着?日夜不停抄写?

    这样的诚心鬼要!好个黎至,偏要碾她心尖。

    许襄君心里不知是愠怒还是可气,总之胸肺间堵得慌。

    她摸下汤药,冷声甩句:“烫了,放会儿。”

    白衡这十日头遭见襄嫔发怒,连忙发怵打了个冷战。

    料想是陛下离了上辰宫,襄嫔定然是心绪不佳,这种苦难阖宫上下每个奴才都吃过,道也不是什么例外。

    “叫他来诵经,本宫想静静心。”许襄君掀开帘子。

    襄嫔满脸素白,精气神不足,举手投足皆柔弱无骨,玉瓷姿容病如西子胜三分,偏这种弱柳扶风当真招人心生怜惜,白衡也看得心疼。

    听明襄嫔意思白衡立马应‘是’,忙去小佛堂请人。

    当人请来,黎至自然跪拜她在眼前,一点犹豫也未曾有。

    许襄君一抬眸,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喉间滚噎几许,咬紧颤音对白衡说:“本宫在府里听经时不喜有人在场,诵经不停,不准进来。若有人打断本宫礼诚佛祖,一律杖死。”

    白衡一怔,磕磕巴巴看眼脊背挺直的太监,那他性命岂不在襄嫔唇齿间... ...

    屈身:“奴婢这就立刻交代下去。”说着打算将屋子交给小黎子。

    许襄君病恹恹,又说:“陛下来了也先向本宫通报示意,惊着本宫且看你们有几条命能在本宫手下过活。”

    声音轻又虚,可字字却将人的性命抛向万丈深渊。

    白衡哑口,满头冷汗,顿说:“若是,若是陛下示意不通报,这样如何办,求娘娘示下。”

    许襄君斜依撑头:“那就赌命,听陛下的必定死路一条,听本宫的或可一赌本宫向陛下的求情。”

    “... ...”白衡在二月天汗流浃背,当即因慌措湿了衣衫:“是,奴婢这就清楚的交代下去。”

    刻意将‘清楚’着重出来。

    若听了圣令不报,襄嫔待陛下走后必定打杀。

    可违抗圣令乃藐视死罪,却能一赌襄嫔求情,生死参半。

    黎至震紧了颈子,皱起眉角。

    白衡心底渐惧,连忙俯身匆匆要退:“那不打扰娘娘听经。”转身速步出了门。

    许襄君看着那副薄背,轻嗓:“无人莫跪我,起来。”声柔语细,其中夹着愠怒也被按得不剩多少。

    黎至肩胛绷僵,喉咙涌塞,好半响才说:“娘娘想听什么经。”

    许襄君掐眉:“起来,最后一遍。”森气刚拔高又被她摁回胸间。

    黎至依旧伏地不动。

    许襄君下床,曳着裙摆到他身前蹲下。

    黎至余光瞧见她赤足,连忙将头狠狠磕地,闭目不敢看。

    几根惊凉修软的指尖试图挑他下颚,却被黎至反抗不成,许襄君只好将声音掉在他耳边。

    “无人时你跪我一次,我就去皇后娘娘宫前请安,你说皇后会让我跪多久?”

    许襄君笑着自省,“大抵半个时辰起吧,她定然会让我跪到一旁。”

    指尖顺着他下颚一直往上抚弄,指尖挑玩着黎至耳垂,“你去过立政殿吗?两边地面尽是龙凤浮雕,可漂亮了。”

    黎至忍着瑟缩,微微颤着,许襄君又软语说:“跪上去必然难受,你还不起?当真忍心你心上人去那里受罚吗?”

    她定睛眼前人。

    黎至胸腔都恨不得要炸裂,嗓子一涌再涌。

    “娘娘身子弱,陛下当今疼爱得紧,必然是不会让娘娘吃这等苦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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