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丁没听清后面那句话,以为她对这个姓犯疑惑,便说:“是,奴才保和范县赵家村人,我们村子里都姓赵,偏偏服军役来了京城,那些官老爷一听到我姓赵就对我十分不待见。” 寄娘问:“怎么不待见?” 赵丁说:“守城门的时候,我这人性子直,谁违反规定在城门口横冲直撞我都要拦一拦,有的人被拦了也就罢了,有的就要大闹,承恩公的公子、信王、兵部尚书齐大人幼子,这些人都是不知悔改的,而且一听说我叫赵丁,就立刻变脸,喊了家丁要打我,信王还说,‘上一个姓赵的这么拦我,全家都化成灰了,你这个姓赵的又算得了什么!’” 寄娘握着杯子的手一紧,没忍住,直接摔在了地上。 屋内众人从没见过她如此动怒,连忙跪下:“主子息怒!” 寄娘咽下一口气,沉声说:“你们起来,不关你们的事。” 赵丁也吓得跪下,听到这却犹豫不敢起来,他觉得这很可能关他的事。 寄娘也让他起来:“也和你无关。”她缓了一口气,继续问,“他们这样打你,你还一而再再而三阻拦这些权贵?” 赵丁理直气壮地时候:“城门不大,来往百姓那么多,他们骑着马横冲直撞,一不小心就会踩死人甚至造成人群混乱踩踏,我不阻止,死伤了百姓他们又不会赔偿,老百姓多苦!” 寄娘脸上的怒气彻底消失,甚至有了一些笑影儿:“是啊,老百姓多苦。” 赵丁听到她的认同,松了一口气,确定自己没有犯错。 “赵丁,你家中可还有亲人,想回家去吗?” 赵丁想了想,说:“我家兄弟多,我来服军役也是因为家中只有我未成家,没有后顾之忧,我在明牌上已经是个死人了,如果主子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派遣我,若是用不上我,可否让我在这里的当一个护院?我攒一点钱,寄给家里就成,免得回去给他们添麻烦。” 寄娘点头:“你若是想留下,我的确需要你帮个忙。” 赵丁一喜,立刻跪下:“不敢,主子对奴才有再生之德,奴才听候主子差遣。” 寄娘说:“救你是举手之劳,这事不必再提了。以后你为我办事,也和管家一样,领该得的月钱。” 赵丁感激不已,粗犷的脸上满是动容。他虽然是个粗人,但是从小生长于底层,他能感受到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即便是管家也会有居高临下的语气,但寄次妃几乎没有,仿佛只是和他商量,询问他的意见。 “奴才愿意,主子您尽管吩咐。” 寄娘笑笑:“起来吧,上前来,听我细说。” 寄娘让赵丁去京城及周边行走,遇到被强权逼迫、无家可回、走投无路的人便暂时救下,记下他们的遭遇,能帮则帮,帮不了就将人救回来。 “过段时间,我在附近盖一个救济堂,你救回来的人就过这个明路。” 赵丁不懂其中深意,以为寄娘就是单纯帮助落难的人,一边感动,一边拍着胸脯表示自己一定全力以赴做好这件大善事。 寄娘知道他鲁莽,叮嘱:“京城权贵多,你身份又有问题,救下人便可,不许擅自亮明身份擅自为人出头,把人带回来,我自会根据情况处理。” 赵丁忙点头:“奴才知道了,奴才一定不给主子惹事。” 寄娘颔首,让他去找管家,领一份出门办事的银钱。 赵丁走了,寄娘的心情却并不好,她口中念着“信王”,想着这人的生平。 信王是老皇帝的弟弟,是先帝的皇叔,当年老皇帝被俘,信王作为一起出征的人却逃了回来,而且是带着有生力量逃回来的,把自己贪生怕死不去支援说成战术性撤退。 赵建炎等大臣对此十分不满,建议先帝对信王临战脱逃进行惩罚,先帝削了信王的王位,贬他为国公,地位可谓是一落千丈。在先帝期间,信王可谓是夹着尾巴过日子,曾经的奢侈潇洒半点不敢有。 现在的老皇帝却是个奇葩,明知道亲弟弟丢下自己逃了,但是因为恨亲儿子,不知道怎么被信王一哄——可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