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不知道时间,但是能感受到耳边的嘈杂渐渐散去,这个长长的走廊,两端的大厅,都静下来了。 硬邦邦的椅子睡得身板不舒服,她侧了一个身,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抿着饼,想一些事情打发时间。 现在手头的钱,最多只能买一张火车票,到了省城,肯定租不起房子。 她得找一个包吃包住的工作,积攒一笔初始的钱才行。 想到这,她都想叹气。 杨家给的彩礼,在村子里还算可观,前世那个男人几次说起为了彩礼钱把家底都掏干净了,还欠了债。 但是这笔钱,取十分之一,只够她从大山到省城的车费,哪怕全部拿上,一路吃饭车费减去,不知道够不够她在省城租一个月房子。 而城里这一个月的房租却是原主曾觉得“豪爽”的象征。 人不到外面去看看,不开开自己的眼界,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活得多么狭隘可怜。 抵着座椅的手臂有些疼了,方翠翠又翻了一个身,面朝着椅背继续侧躺。 现在天气热,坐了**个小时汽车,身上黏糊糊发酸,但是这座位很好,她怕去趟厕所就被人占了,打算继续坚持躺着,躺够了再说。 躺着躺着,早上起得早,她迷迷糊糊,有些犯困,慢慢合上了眼睛。 拿着饼的手渐渐失去力气,一点一点松开。 “吧嗒”一下,饼掉在了脸上。 方翠翠吓得身子一跳,立刻睁开眼快速望向四周,见周围一个人没有,松了一口气,再低头一看,是饼掉了…… 她拿起来啃了一口,嗓子干得不行,人倒是彻底清醒了,起身在椅子上发着愣呆坐。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又开始犯困,困着困着,一个失重感袭来,她又清醒了。 这么几次反复,露在短袖外的手臂明显感受到了夜里的凉气,大概真的到了深夜。 走廊里偶尔有一两个人提着行礼走过,有的会侧头看过来,她自顾自坐着,对方又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方翠翠渴得实在是嗓子冒烟,再也忍不住,感觉歇息得差不多,背起书包提着塑料袋,离开了这三把死死占着的座位,去了厕所。 厕所同样是一片寂静,走进去脚步声甚至有点回响,好在灯全都亮着,不至于那么恐怖。 方翠翠终于在厕所的洗漱台前看清自己一天晕车后成了什么模样。 头发乱糟糟的,马尾辫已经歪了,衣服皱巴巴仿佛梅干菜,脸色蜡黄,嘴唇干得起皮,她在山里风吹日晒的,皮肤黑黄,此时镜子前的人,俨然一个又土又脏甚至邋遢的村妞。 挺好挺好,这模样,没人会对我起歹心。 方翠翠苦中作乐自我安慰。 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动作是半点不慢,立刻解了皮筋重新梳头,又从书包里掏出从家里带来的毛巾,洗脸洗手。 这块毛巾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她离家前特意去河边仔细清洗过,虽然上面的毛稀稀疏疏了,但好歹出门使用方便,又能省一点钱不用买新的。 她挨个检查女厕所小间,确定没人后关上女厕所的大门,在洗漱台前冲洗脸和手臂,又用毛巾擦了身体,把身上黏糊糊的感觉都擦掉了,把毛巾放在一边,洗了洗手,捧水漱口,冲刷了满嘴的古怪味道,捧着水连连喝了好几口,一解干渴。 做完这些,她又提着书包塑料袋进了一个厕所隔间,锁上门,挑了一套干净衣服换上。 方翠翠在厕所完成了洗脸擦洗身子、换衣服洗衣服,最后上了一个厕所,确保接下来不会再频繁过来,这才开门走出去。 不舍得出去住酒店在车站过夜的人很多,她除了厕所回去,就发现自己刚才的位置被一个中年男人占了,他已经躺在那睡着了。 方翠翠估摸着售票厅人更多,她不喜欢人多,索性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把书包横放地上,抱着塑料袋直接坐下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