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悦地看着周逸芳。 周逸芳一笑,摊摊手:“所以,我才说和离是最好的办法。你们不想要大郎这个孩子,我舍不得身上掉下的肉,只想好好教养他长大。我带着他离开,朱家再娶少夫人,生个十全十美的好孩子,继承这偌大家业,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这描绘的前景的确很是让人心动。如果没有生下大郎,朱家本就该有这样的日子。 在座之中,对大郎最为芥蒂的人,其实是朱老夫人。 大郎出生那天,她摔了腿,淋雨伤寒,此后便觉得身体大不如前。朱老夫人听了道士的话,心里就留下了影子,从此对大郎难有慈爱之心。 朱老爷在乎家业无人承继,去了九泉之下对不起列祖列宗,朱老夫人觉得大郎克自己,唯独朱其成偏见虽有却不大,但他一边是父母,一边是妻子,自然父母从重量和数量上都超过了妻子。 朱老爷说:“和离不是你说一句就能离的,你父母知道吗?女子归家,可不会像待嫁闺中那样轻松容易,你难道带着大郎再嫁?” 周逸芳了然地说:“若是您依旧认大郎这个大孙子,我便把他当朱家子孙养;若是朱家的确不要他了,我便只把他当我的儿子养,至于改嫁与否,和离之后嫁娶互不相干。” 其实朱老爷开口这句话已经表达了他的态度,他心动了,开始考虑和离的可行性。 而朱老爷一动摇,朱老夫人紧接着跟上,唯独朱其成依旧坚持,不愿意和离。 周逸芳没有在意,因为她知道,朱其成最终还是会同意的。他做不出忤逆父母的事。 离开正院,朱其成和周逸芳一起朝着小院走去,走了无数遍的路,这一次却走得生疏又漫长。 快到院子的时候,朱其成问她:“你何时起了和离的心?” 周逸芳:“你说把大郎送去寺庙时。” ?朱其成诧异,不可置信竟是那么早。 周逸芳说:“一般的父亲,见到儿子犯错只会教训纠正,而不是直接不要这个亲生孩子。” 朱其成心一空,浓浓的自惭从心底升起,头一次发现自己内心竟然是如此愚昧卑劣吗? 周逸芳继续说:“后来我试着纠正你的偏见,改变你的想法,但结果……” 朱其成心知肚明,他几次答应妻子却始终没有做到。 朱其成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陷入自我怀疑之中,难道,他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吗? 周逸芳扔下发呆的他,先一步进了院子。 大郎正在屋里等她,此时该用晚膳了,这娃爱吃,运动多,饿得快,吃饭到点就准时回来,都不用人哄啊劝啊。 对于周逸芳回来太晚的行为,饿了肚子的他表示了自己的不满:“娘,怎么这么晚回来。”小大人似的抱怨。 周逸芳笑:“娘有重要的事和祖父母商量,把我们大郎饿坏了。” 大郎放下手里的玩具,自己扶着榻滑下来:“还好吧,吃饭。” 周逸芳让丫头上菜,抱了他先去净手。 “大郎,以后娘带着你去外祖家生活好不好?” 大郎在水里搓手,想也不想说:“好啊。” 周逸芳告诉他:“是一直一直住在外祖家,再也不回来了。” 大郎抬头看过来:“爹呢?” 周逸芳摘了巾帕一边给他擦手,一边说:“爹不去,就大郎和娘两个人,以后一直住在外祖家,再不回来了。大郎愿不愿意?” 大郎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确认:“娘一起?” 周逸芳摸摸他的脑门:“嗯,娘会一直陪着大郎的。” 大郎似乎觉得这样就没什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