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带上了一丝笑:“一家人一起做一件喜事的气氛,如果像你似的,啪啪几下就贴完了,多没意思。” 江知白僵着手:“那你说,我贴。” 陆无衣从回忆中抽回神,抬头看了他半晌:“照理,我该给父母守孝的,这红彤彤的窗花,的确不怎么好看……” 江知白一下子团起手里的窗花精准砸到她脑门上:“老子就要过年!喜气洋洋地过年!你赶紧的,说!怎么贴!” 陆无衣抬手摸摸额头,仰头看着迎光而立、气势汹汹的人,脸上缓缓露出一丝笑,缓缓起身,重选了一张窗花递过去,然后退后,站在远处帮他看方位。 “上一点,再上,上,往左,对,别动我再看一眼……” “不用看了,我看就很好。”啪地一拍,贴上。 陆无衣冲他竖起大拇指:“完美!” 江知白嘴角一勾,也不要椅子了,拿了窗纸就飞到窗台上,比划着让陆无衣看合不合适。 他买得多,客房再高级也没多大,一圈贴下来,当真是满屋子红彤彤,这想要的过年气氛实打实有了,岂止有,都溢到街上去了。 江知白刚贴完就听到楼下小孩喊:“这个孙猴子好看,我家也买这个!”一探头,小孩指着他的金猴闹春窗花磨他娘呢。 妇人一拍小孩屁股,直接把人镇压带走了。 江知白觉得看了一场热闹,哈哈大笑,幸灾乐祸。 陆无衣看着街上的其乐融融,心中难免触景生情,扭头一看这人连小孩的热闹都看,没心没肺体现得淋漓尽致,却还时常如此说她,不由好笑。 人生际遇真是谁也说不准,她也算是死而复生,本以为捡回一条命已是幻境改命,谁知道还能这么安安稳稳地过起新年,就在这离家不远的地方,听着乡音,看着熟悉的乡俗,除了身边的人不同,与记忆里的新年并无二样。 除夕夜,江知白让客栈整治了一桌好菜,给陆无衣准备了一壶花茶,自己不知从哪搞来一坛好酒,关起门窗,烧了炭火,暖融融地窝在房里吃年夜饭。 吃之前还和陆无衣确认:“你们这边吃年夜饭还有什么习俗吗?”吃完又问,接下来照理该做什么。 按部就班的,就按照陆无衣所说的杭州习俗过了年三十到大年初五这六天。 大年初五迎财神,掌柜的在门口放了好大的鞭炮,不少生意人上灵隐寺进香。陆无衣不能出去,江知白独自去凑了热闹,回来脸黑漆漆的。 陆无衣往他衣服上的蜡油一看便明白了。 他一边进隔间换衣服一边抱怨:“你们这过年也无聊的很,下次不过了。” 被人嫌弃自家的东西总让人觉得不快,陆无衣问他:“那你们那怎么过呢?” 隔间没了声响,好一会儿他一身月白束腰绣锦长袍走出来,说:“其实也差不多,左不过这些讨彩头的东西,虚头巴脑,无聊的很。” 陆无衣:“苗人和我们这边风俗差异不小吧。” 江知白抽出长箫:“是啊,但也不过是些祈福之类的,我向来懒得理会。”说着,将箫放到嘴边,叮嘱她,“屏气凝神,我只吹三遍。” 陆无衣下意识照做。 箫声缓缓流淌而出,她闭目细听,渐渐感受到体内一股温润内力开始缓缓流淌,顿时明白了这箫声的不同之处,难怪他特意强调。 连忙原地盘腿打坐运功。 江知白吹的是《春江花月夜》,吹了三遍,果然停下。 他走过来伸手抓住陆无衣的手腕把脉,好一会儿满意点头:“你资质不错,看来能让我省心不少。” 陆无衣道谢。 江知白收回手:“这年,算是过完了吧?街上的小吃摊都少了,果真是年关难过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