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座巨大的墓。 “这就是江湖正道啊。”一个男子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低声感叹,满是怜悯。 又过了一会儿,山庄里缓缓漾开箫声,是一首安魂曲。 陆无衣咬牙,拼尽全部力气抬起手指,一根、两根――半个手掌未曾抬起,最终无力落下。 她沉重地喘息,胸口仿佛一个破洞在呼呼地灌风,撕拉着伤口,痛得人眼前发黑,几乎要彻底死过去。 避开鲜血小心踩在一块地砖上的男人敏锐地发现了异动,迅速凝目看去,箫声陡停。 “咦?” 皂色靴子踏上血水走到了陆无衣面前,发出一声惊叹:“竟还活着?” 陆无衣费力地想抬头去看他,只看到皂靴之上是月白的长袍下摆,她视线模糊,只看得清颜色,看不清花纹布料,她想说话,嘴未张开,眼前一黑,彻底没了知觉。 月白长袍在她身边站了许久,微弯腰,将人翻了个身,欲伸手,又缩回,脱下长袍将人完全裹住,轻轻松松抱起她,朝着庄外走去。 他们离开不久,发现异样的附近村民结伴跑上了山,看到山庄尸横遍野,惊骇莫名。 是夜,未来得及收尸的六桥山庄突然大火,将里头的一切烧了个干干净净。 六桥山庄一夜被灭传遍江湖,不等人们诧异莫名,那参与的侠士们便率先解释了来龙去脉,将陆家勾结魔教的证据分析得头头是道,高喊着正邪不两立。原本与陆贤章交好的朋友,群情激奋之下都默默闭上了嘴,不敢多言怕引火烧身。 有那当机立断的,当即声明与六桥山庄断绝关系,甚至反水说起和陆贤章相交种种,提供六桥山庄任何可能通魔教的证据线索。 整整好几个月,六桥山庄都是江湖内外的高热话题,陆家上上下下做过的恶竟是越数越多,比魔教都不遑多让。 昔日陆大侠,如今人称陆魔头。 虽然已经亡故,却比魔教教主还让江湖正道唾弃厌恶。 江南的街市,最是繁华,人来人往,吴侬软语,充满了南方特有的精致纤柔。 客栈的小二端着药汤小心又快速地跑上楼,敲了敲天字一号房的客人房门:“客官,您的药汤煎好了!” 门内没有什么声音,但没一会儿,房门就在小二的预期中打开了,一个银白色锦缎长袍的男子出现在门前,伸手接过托盘,笑着道谢:“多谢。”同时将打赏的碎银子递了过去。 小二喜滋滋地收下道谢,脚步轻快地走了。 男子一手托着药,一手关门,转身往里走,进了内室,将托盘放到桌上,探手在碗沿试了试温度,似是觉得可以了,直接端起走到床边。 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女子,眼睛紧闭,看不出半点生机。 男子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正打算喂药,突然感觉手下动了动。 他抬眼。 陆无衣在黑暗中挣扎了很久,从一无所知,到渐渐感受到有人在给她喂药、擦脸。好几天,她尝试着睁开眼,却感觉眼皮如有千斤重,不管怎么努力都徒劳无功。 直到这一次,她感觉那人又要开始给自己喂药了,努力想睁眼…… 刷的一下,一片白光进入了视野。 她眨眨眼,看着床顶,确认自己醒了,又扭头去看四周―― 视线对上了一个俊秀如玉的男子。 “你醒了?!”男子脸上露出一道欣喜的笑容,顿时如春花绽放,烂漫无暇。 陆无衣张嘴,发不出声。 p;“别急,你受了极严重的伤,刚醒嗓子还没开,我给你倒点水。” 说着,他把药汤放在一边,快步去倒水。 陆无衣的视线跟着他,在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