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如今,成了他们在屋顶遮掩行迹的用具。 絮儿第一次爬上屋顶,又经历着从未经历过的场面,吓得面如土色整个人缩成一团,僵硬地靠着屋脊一动不敢动。 李正言靠近萧柳,将她抱进怀里。 大火越烧越旺,厮杀声愈演愈烈。火场有她的母妃,战场有他曾同生共死的兄弟。 两人相拥坐在屋顶,仿佛百年前就建造安置在屋顶的石像。 皇城的喧嚣一直持续到子时。 子时,似乎是上天看不下去,突降大雨。 雨很大很大,像天被捅了一个窟窿一样,砸在脸上生疼。 李正言把人抱得紧了一些,想要为她挡去一些风雨,但屋顶之上,毫无遮挡,风雨四面八方袭来,谁也躲不过。 絮儿低低的呜呜哭泣声在雨声中响起被雨声掩盖,萧柳任由雨水汇成溪流在脸颊上淌过,看着远方的大火一点一点变小。 大雨倾盆一夜,浇灭了大火,也冲刷掉了红墙上的斑驳血迹。 天亮时,雨也停了。 “阿正。”淋了半夜雨,萧柳冻得脸色发白,肌肉不听使唤,说出的话带着不自觉的颤抖。 李正言双手环抱住她:“我们回去,好不好?” 萧柳没应,自顾自说:“我想了一夜,怎至于此?” 李正言:“是我的错。” 萧柳摇头:“是我们无权无势,任人鱼肉。” “怎么才算有权势?”李正言心微沉,问她,“皇帝吗?” 萧柳抬头和他对视:“若我从第一天开始就谋划夺权,虽然只有两年时间,但也许就能将和亲之事扼杀在两国谈判时;若我不想着避世隐居,而是成为一个有权力的公主,袁家不会叛变,母妃不会心死……” 李正言:“你后悔了。” 萧柳握住他的手:“我不后悔和你的约定,可我真的错了吧,避世是没用的,这世道,你越避它越逼你。” 李正言垂下眼:“夺权就有用吗?李氏百年谋划,也不过一场春秋大梦,纵然有了暗道……”他哂笑一声,看着底下收拾尸体的御林军,“也不过空欢喜一场。” “无钱的想要有钱,有钱的想要有权,有权的想要一人之下,一人之下的想要君临天下……若是为了权力而争夺权力,面目全非。” 他说的不错,凡是遭受过权力争夺伤害的人,都厌恶这个圈子。李正言是,原主也是。 “可是,不争,母妃就死了。”萧柳喃喃叹息。 想了一夜,萧柳想明白了,容妃的思维和他们不一样,若是萧柳在宫中有话语权,容妃不会自焚。宫外的世界对他们是自由,对容妃却是未知,如她绝笔信中所说,她的骨血融入了这座皇城,信任皇权的力量远胜过萧柳和李正言的能力。 李正言沉默。 萧柳松开他,望着晨曦下的皇宫发起了呆。 她分析着眼前的处境。 刚来的时候,她评估过,两年时间,千疮百孔的大辽,昏庸君主霸道奸臣,她一个原本天真烂漫的公主是达不成掌握权柄成就的。想要上位,她面对的是六个皇子以及他们背后的家族,还有正值壮年任性妄为的皇帝。 而原主一生怨念,也包含了一点:凭什么要她一个女子成为两国牺牲品,要她母女为大辽的软弱袁家的富贵买单?她恨透了大辽恨透了皇家,宁可一世不入皇家门。 萧柳便放弃了走政途,想带着原主去过一过没有责任没有家国大义的平凡日子,那是原主生前最羡慕最不可得的日子。 遇上李正言是意外,但也让她设想的未来多了许多美好与浪漫。 一切都计划得很好,带走容妃,破坏和亲,然后携手归隐山林。要是哪天萧家气数将尽,她有余力就帮一帮正义之师,尽一份自己的心力。 结果却是这么荒唐的一夜混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