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雅慧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烧。 云雅娴年纪轻轻不到二十,却一身妇科病,她没敢直接问,但凭借几世从医经验,雅娴必然小产过,身体底子亏得像三十几岁多次生育调理不当的女子…… “姐姐,消消气,消消气,踢坏了自己可不值当,您气谁?回去告诉王爷,王爷肯定会帮您出气!”小徒弟忙凑到跟前又哄又劝。 云雅慧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中怒火,看向小内侍:“此事不必告诉王爷。” 小内侍不明白,有点无措:“这……” 云雅慧道:“这是我家人私事,不在你汇报的范围。” 小内侍觉得也是,毕竟是云家妹妹的事情,估计锦云不想让外男知道太多,便连忙应下。 云雅慧点点头,恢复了常态,抬步往外走。 六皇子拿名家真迹换了妹妹自由,虽然她觉得这份恩情很重,但是不能拒绝,因为自己当下的确找不到第二条出路;但如今人已经自由,云家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没理由让非亲非故的六皇子负担云家层出不穷的麻烦。 到了皇宫,云雅慧果然面色如常,不曾让人看出她的情绪。 接着就是皇帝的万寿,各地的藩王陆续进京,京城热闹不已。 云雅慧脱离奴籍本该离开皇城,六皇子请了旨意,以调理身体为由,想把云雅慧留到回南梁。 他对云雅慧说:“虽不能与家人团聚,但你在我这里,你宫外的家人才能有保障。” 所谓狐假虎威,背靠大树,云雅慧自然懂这个道理。 这一年是六皇子恢复健康的第一年,皇兄们回京后,应酬就瞬间多得不行,云雅慧为了回报他,安心留在宫中与观星默契配合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有她们在,六皇子频繁赴宴甚至饮了几回酒,不曾旧疾发作不说,头疼脑热也没有。反倒是几个兄弟,吃多了宴席,又习惯了封地的气候,身子有些不爽快了。 皇家知情的人啧啧称奇。有人就将目光转到了云雅慧身上。但云雅慧对外一直宣扬的是专攻六皇子这种先天弱症,八成的人叹惋着收回了视线。 入冬之际,云母终于从西北回到了京城。 到的时候是傍晚,云雅慧第二日一早,拿着六皇子的牌子出了宫。 她到的时候,云家母女已经叙旧一晚,该哭的已经哭够了,最激动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不过云母见到大女儿,还是搂着哭了一顿,这份眼泪却是比见到小女儿时多了几分欣喜与骄傲。 云雅慧仔细观察着这个身体生身母亲,见她四十几岁满头白发,西北的气候、奴役的生活让她无论脸颊还是双手都粗糙干瘪,原身记忆里温柔雅致的娘亲早已找不到半点影子,放在人群里,眼前的妇女只是个粗使仆妇。 只有当她慈爱地望过来时,云雅慧才有了原身记忆里那种沐浴在暖阳中的温馨感。 “好孩子,这几年苦了你了。”云母紧紧握着云雅慧的手,她的手心很粗糙,摩挲在云雅慧白嫩的手背上,微微刺疼。 云雅慧反握住她的手,摇头:“我还好,是娘亲和姐妹们受苦了。不过以后都会好的,娘,我攒了不少钱,我们以后去南梁当地主!” 她故意带着点骄傲、孩子气地说出地主二字,将云母逗得想笑又想哭。 云家当年因为云雅慧的爹全家获罪,不能说家族的人都无辜,毕竟有好处时他们也占了;但家破人亡犯错的却不是自己亲爹亲丈夫,这种怨愤到底还是有的。 云雅穗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不知道她心中有没有怨恨,但她肯定要跟着云雅慧一家过日子,她是个审时度势也精明清醒的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而二房的婶婶和堂姐妹,并不愿意前来相见团聚。 云雅慧派去的人打听了她们在当地的情况,母女三人对外以给主家看旧宅的名义住在乡间,住所当地人却不知道她们是奴婢,都以为是寡母带着两个女儿搬家在此,因此三人隐姓埋名过得还算安逸,两个堂姐妹本可以与当地人婚配,但因为身份有碍始终不敢定亲。现在身上的大山搬去,二婶婶已经快速挑好了女儿的夫婿,半点不想和大房这边再牵扯。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