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墨同样举着一只大蒲扇为公子和自己扇风,庆幸道:“还好公子周全,我们多带了薄衫。” 阿言这才注意到,两人的衣装与早晨出发时不同。 宋遂远在盛京时是标准的富家子打扮,尽管以发带束发,多数头发也散于背后,而此时乌发尽数拢起,在头顶结成发髻,青簪固定。没有任何修饰,更突显他眼若桃花,鼻正唇薄,骨相端逸俊朗。 阿言认清自己喜欢宋遂远后,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丝毫不吝啬夸奖:“美!” 冷不丁被夸,宋遂远垂眼轻笑出声,摇了摇头,顺手将小家伙头顶四翘的毛发顺下去。 阿言欣赏了好一会儿,翻了个身,仰躺着拍肚子:“喵。” 猫饿了。 这个动作随墨都能看懂,将桌上的小点心往前一推,道:“阿言太聪明了吧,如此有灵性。” 宋遂远但笑不语。 阿言现下看见点心就烦,瞥了球酥一眼,小爪子继续放在肚子上,尾巴扫了扫宋遂远手腕:“喵喵。” 猫要吃饭。 宋遂远看着手中撒娇一的这小团,掀起手边帘子:“再走大约一刻钟就到了。” 阿言想了想,小眼神勉为其难地看向点心,他真的好饿,也是真的不想吃甜。 宋遂远没让它纠结多久,约摸能猜出它的意图,朝随墨道:“把椒盐酥取出给它。” 椒盐酥,一听就咸咸的。 阿言翻身趴下来,竖起两只猫耳,圆瞳期待。 随墨瞧了半天,也不知道后来公子如何读懂阿言的,掏盒子时小声嘟囔:“和着只有我不是聪明的……” 阿言用完一整盒椒盐酥时,马车恰好驶至客栈。小镇半数当地人做的都是过路人生意,这家上房足够。 一晚挣够半月的饭菜钱,掌柜的几乎将他们供起来,借用厨房也极为痛快。 不久,与家中无二的饭菜被送上来。 夏日炎热,宋遂远只用了一些,剩下全进了阿言肚中。 光盘被撤下去,宋遂远替吃饱喝足的小白猫揉肚子时,桃花眼眯起,仔细看了看手下,确定道:“阿言长胖了。” 阿言用尾巴盖住肚子:“没有。” 其实有点心虚,他从来不会胖,但一直不知是猫体质之故,还是每日同父亲练功之效。不过好像确实有些胖了,前日他变回云休,小腹都不比往日平坦。 “胖了更可爱。”宋遂远淡声道,点了点它的肚皮。 “阿言怎么都可爱。”阿言喵喵叫。 “没错。”宋遂远颔首。 赶路疲乏,用过晚膳便早早睡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宋遂远侧过脸,看向趴在耳边的阿言,忽地问道:“你喜不喜欢夜晚?” 阿言:“不喜欢。” 宋遂远静默一瞬,继续关心它:“太子护卫每日都跟着你么?” 阿言撑起两条前腿,亮着眼睛可有话要说:“一直跟着猫!猫在房顶睡觉,他们都要趴在树上看猫!猫饿了都不能偷吃东西,丢脸!” 一连串的猫叫,与少年清亮而气愤的声音,共同响在耳边。 宋遂远张了张口,闭眼将话咽了回去,按了下眉心。 真是疯了,他居然想问是不是他。 第17章 七日行车,绰绰有余的银两与护卫使这一路安然无事。不过他们离开盛京的第二日便开始下雨,马车驶过官道越发坎坷,只能整日缩在马车厢中,不免受了些罪。纵使宋遂远的马车颠簸最少,也因为食欲消退而身形瘦削了些。 一直到入城前一晚,落脚于离荣陆府不远的村落中,一行人中只有阿言胖了。 宋遂远沐浴后回屋,随墨已摆好了膳食,条件所限,比这几日还要粗糙。 他们借住的是村里最大的瓦房,房内逼仄,烛火点亮之后桌椅也是旧的。通身雪白的小白猫格格不入,然而此刻它蹲坐在桌上碗碟旁,贪吃的视线缠绵在桌上三道菜。 随墨弯腰盯着它纳闷:“阿言你在盛京没吃这么多吧……” 它一向是好吃多吃,不好吃一口都不碰,而这几日下来,给孩子苦得什么都吃。 可是苦谁也没苦着它呀。 阿言闻到宋遂远的气息,回头:“快来!猫饿了。” 随墨也直起身:“公子。” 他看顾小白猫的活计结束,退下沐浴去了。 宋遂远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心,顺手捞过小猫翻倒在怀中,露出了白中透粉的肚皮。阿言在他手中乖巧得像玩偶,被翻过来也只细声“喵”了一下。 宋遂远伸手盖上他的小肚子,质疑:“真的饿了?” 小家伙总是喊饿,但肚皮确实一日日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