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声音,王三露出一个谄媚的笑:“老大,您来啦!” 古琴声停,他恭敬地引着宋遂远上座,嘴里不停道:“老大我错了,最近实在事务繁忙,忘记给您府中递拜帖,只能临时遣人请您前来,我有罪,不过珍馐无罪,能被您吃到就是它们的福气。” 他指着桌上已备好、某些还冒着热气的十道菜,与两坛酒。 宋遂远未说话,微起眉梢等着他的下文。 王家这个孩子,只有金银能让他如此殷勤。他们之间的交情,也始于他发现了这孩子赚钱和察言观色的能力。 果不其然,王三试图摆出一个正经脸色,却压不住疯狂上翘的嘴角,只能放弃并压抑着激动道:“多亏您的点子,上月我那生意,得利这个数。” 他伸手比了个五,明明眉眼还未张开,谈起这些举止如同富商巨贾一般老成。 宋遂远四平八稳抱着猫:“恭喜。” 王三嘿嘿一笑:“同喜同喜。” 他二人昔日有约,凡是新赌法开的局,宋遂远拿七成佣金,王三痛快应了,因为刨去这一大笔钱,他能挣的,只多不少。 看来营收着实不错。 宋遂远唇角微勾,自行倒了一杯酒。 王三想说些什么,忽然看到他怀中探出来的小脑袋,瞬间忘记了要说的话:“老大,您养猫了?我前些日子得了几只从西域来的猫,什么颜色都有,您喜欢什么颜色我给您送府上去。” 前一瞬夸他老成,下一瞬就没眼力见儿。 原本专注盯着酒杯,蠢蠢欲动想尝一尝的阿言缓缓抬头,生气:“嗷!” 本世子才不是那些蠢猫! 宋遂远放下酒杯,抚摸着圆脑袋安慰,回绝了对面:“不必了,别的猫都比不上阿言。” 这话好听,头顶也舒服,阿言乖下来,尾巴扫了扫抱他的手腕,再不给对面一个眼神。 猫猫记仇。 王三挠挠头,这猫看着确实比他那些有灵性。 不愧是老大! 两人这边谈话止住,山水屏风后款款走出一道靓丽身影,半蹲行礼:“奴见过宋公子。” 乃在屏风后演奏古琴之人,是婉,留香阁角妓之首,名冠盛京。 虽然眼神克制,但这迫不及待见礼之举……她明显也是,倾心宋遂远之一。 猫猫一眼就看出来了! “嗷嗷~”猫叫先响起。 哼,宋遂远是花心的人!坏! 宋遂远朝她微微颔首,执筷子喂了阿言一口鱼,打趣道:“怎么这么凶。” 他发现,阿言心情好时叫声是“喵”,差劲一点就变成了“嗷”。 阿言忽略他的话,一口咬掉鱼,小身体都立起来了,圆瞳渴望地看向叫花鸡,一只小爪子努力作出要扒拉过来的手势:“嗷……” 好吃,给猫香香的鸡。 宋遂远便顺它心意喂了起来,小爪子所指之处,都夹了一遍。 是婉见状低下头,眼中失落,欲言又止看了宋公子半天,没得到一个眼神,只能退回屏风后。 王三左看自己点的菜几乎都进了猫肚子,右看花魁柔荑拧手绢,一杯杯乐子酒下肚。 几首古曲之后,王三先行告退,已至晚间,他要回去数银子,主要是不在此打扰老大听曲。他刚才打瞌睡,被自己的呼噜声打醒了。 只是好似忘记说什么事情,有些醉意的脑袋没想起来。 嗯,营收说了,那其他便不重要。 “归途小心。”宋遂远道,手中仍喂着猫。 他喜好留香阁的饭菜与古琴演奏,常来吃饭听曲,眼下喂猫比吃这些饭菜有趣,他只喝着王三点的酒。 也不知是何种,酒是比之前爽口的清香。 不知不觉间,一坛酒见底,叫花鸡只剩骨架。 宋遂远停下筷子,皱着眉头伸手扳倒小白猫,看了看它嫩生生的肚皮,忧虑道:“你腹中感觉如何?” 阿言翻起身,两只爪爪扒在桌沿:“喵喵……” 腹中很好,快给猫吃虾。 “别吃了罢,下次再带你来。”宋遂远阻止地将小爪子握回收中,怕它不知轻重。 阿言才不管,他吃多吃少都不会有事,打滚抗议了小半天,忽然顿住。 为何要让宋遂远喂?猫可以自己吃啊! 都怪宋遂远! 心神都放在屏风另一侧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