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此时再无半分尊荣骄傲,脸孔一片惨白。她没有和众人对视,急切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昌平!” 俞太后声音沙哑,如被巨石碾压的砂砾一般:“你别信他们胡言乱语。他们这是买通了赵院使,有意要诬陷哀家。昌平,你要相信哀家。” “哀家确实因宫妃众多庶子众多,对你父皇有些怨怼。可夫妻多年,哀家焉能狠下心肠谋害于他?” “莲香确实是哀家的人。哀家挑了莲香进宫,是想让你父皇多留在哀家身边。赵院使医术精湛,哀家举荐他为院使,并无私心……” 所有的解释,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昌平公主抬头看了过来,一双眼睛似被血染过一般的红:“母后!父皇到底有何处对不住你?你为何要这样对他?” 熟悉的眼眸中,充斥着巨大悲恸绝望和恨意。 那份恨意,如利刃狠狠刺痛了俞太后。 俞太后所有的话都被卡在了喉咙里。 整个人似掉落万丈深渊,无边无际地跌落。等待自己的下场,只有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母后,父皇纵有些对不住你,却也从未亏待过你半分。”昌平公主眼中似要滴出血来,声音里溢满了痛苦愤恨:“你怎么能狠下心肠,做出这般恶毒的事情来?” “父皇临终前,心里仍然记挂着你。令三皇弟立下誓言,永远敬重你这个嫡母。父皇唯恐日后淑妃会成为你的心腹之患,令淑妃殉葬。” “父皇这般对你,你为何这般心狠无情?” “父皇在天之灵有知,会是何等悲凉痛苦!” “你对待自己的夫婿如此,对儿子们也没什么慈爱之心。对我这个唯一的女儿,也存着利用之心。若不是我拼着和你反目,也要为谨儿结下赵家这门亲事。现在瑾儿已成了联姻的棋子。” “母后,你的人心,到底是不是肉做的?” “在你心里,除了权势,到底还有什么?” 最后两句,昌平公主哭喊了起来,泪水蜂拥而出。迅速模糊了视线。 俞太后面色僵硬,全身哆嗦个不停。伸手指着昌平公主,想说什么,一张口,一股腥甜的液体吐出了口。 俞太后仰面倒回了床榻上。 只是这一回,满室的人,无人紧张,也无人喊着快宣太医。 在汾阳郡王等人眼中看来,这等毒妇,根本不该再苟活于世。立刻吐血身亡才好! 昌平公主也似未看见俞太后吐血昏迷,她木然站着,泪流满面,无声恸哭。 …… 过了片刻,谢明曦迈步到了床榻边,伸手探了探俞太后的鼻息。 呼吸弱如游丝。随时都会停止呼吸,一命归西。 这一重击,彻底击溃了俞太后。 俞太后的生命,也终于走到了最后这一步。 谢明曦心中无比快意,面上适时地露出些许唏嘘复杂的神色,转头对盛鸿说道:“还是召太医来看看吧!” 没等盛鸿出声,汾阳郡王已沉着脸抢过话头:“皇后娘娘一片孝心,我们众人都知晓。可太后犯下十恶不赦大错,直至今日才真相大白。若救回她这条性命,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先帝?” 众人义愤填膺地附和:“说得没错!” “这个毒妇,容她苟活多年,已是她的幸运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