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觉得厌烦, 反而有一种眷恋感——就如同她在重新感受范翕曾经感受过的, 她在走他曾经走过的路。 这种感觉充满了慰藉。 姜女却抱怨不已:“我昨夜半夜又是被雨声吵醒的,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看到屋舍墙根长了蕈(蘑菇)。是真的蕈!这里的雨也下得太多了。我也是江南女, 我就没见过这么多的雨!” 玉纤阿刚收下的小厮梓竹跪坐在案头前, 认认真真地提着笔学写字, 闻言梓竹抬头, 张口想好奇姜女的身世。 梓竹的额头却被对面的女郎敲了下。他抬头不服气地看去, 对上女郎那仙子般的容颜,他心神被晃得恍惚了一下,乖乖地重新低下头去学自己该学的东西了。 玉纤阿反而高兴地对姜女柔声:“雨下得多,植被自然也长得快。我们三月时种的树和草, 说不定今年就能看到繁茂状了。一会儿我们再去山谷转转, 叫上成渝, 继续种树去。” 姜女哀嚎:“还要种树啊?” 她趴在案上崩溃道:“玉女,这里总共就我们几个人,常日也没人来看我们。稍微应付应付就过去了,何必对丹凤台这么上心?” 玉纤阿手中捧着一卷竹简看,低头时声音依然婉婉:“不光种树种草种花,我们还要种菜种药。被囚于此,旁人对我们自然不上心,食物初时供应,之后多多少少都会出些问题。再说你也知这里环境潮湿,我们身体恐怕不能适应,在山上种些药草也是应该的。” 姜女悻悻点了头。 门被风吹开,成渝冒着雨进来,怀中用油布包着一卷竹简。成渝淋成了个落汤鸡,姜女歪头好奇地看着他。玉纤阿咳嗽一声,姜女才起身去关门,关心成渝:“雨又下大了?你拿的什么?” 姜女好吃懒做,向来没什么侍女该有的样子。换作范翕在时,她会勤勉地装个样子。但是现在丹凤台就只有他们几个人,玉纤阿脾气那么好,姜女恢复本性,就整日懒洋洋的。一个侍女,架子端得比女公子也不差多少。 玉纤阿还教她读书。只是姜女懒、自嘲笨,只一心呵护自己的美貌,并不想读书,玉纤阿就懒得管她了。 成渝告诉玉女说是外面送来的食材到了,但楚国推脱说外面发了大水,给的食材坏了很多。上面不管不问,楚国也苛待他们。姜女立时说没关系,玉女打算自己种菜种药了,哪怕楚国真断了共粮,他们也饿不死。 成渝惊讶地看向玉纤阿——自己种菜? 他跟公子在丹凤台住了那么多年,虞夫人可从来没自己种菜过。 顶多是外面给的吃食少了,他们就节俭些吃。 成渝心情复杂道:“你和夫人真的很不一样。” 他又很欣慰:“也许只有你这样的,才能照顾好公子吧。” 玉纤阿含笑:“收起你的春秋大梦吧。你家公子远在天边,你这般时时刻刻地念叨他他也不会来夸你记挂他。” 成渝:“……” 玉女刻薄,嘴毒。 还丝毫没有一副思春少女该有的样子。 成渝被她气得不想说话了—— 他努力时时提起公子,好让玉女不要忘了公子。他错了么? 看看玉女现在的态度,他真的担心得多了么? 他真的每日看着玉女这副冷清寡欲的模样,都深深怀疑三年后玉女会忘掉公子,抛弃公子。 玉纤阿不喜欢将自己的心事说出来,不喜欢多说没用的话。这一点总是让人不能理解。 喜爱一个人,不就应该日日挂在嘴边么? 为何玉女就从来不提?旁人提她还会戏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