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会嫉妒。玉纤阿垂目,纤白手指捻了一颗蒲陶入喉。 突然,她用帕子捂住口,低着头剧烈咳嗽,作出一副被蒲陶噎住的不堪模样。 她侧过脸咳嗽得厉害,眼泪都从清水眸中眨了出来,满面雪白,楚楚可怜。她旁边关注她的郎君们见此好机会,立刻一涌而来,都来关心她:“玉女,怎么了?被噎到了?没事吧?” 他们又是递水又是递帕子。 一个郎君手拍着玉纤阿的肩,另一手搭在玉纤阿手背上……他才这样,就听“咚”一声惊天震响,吓得这个虚搂着玉纤阿的郎君惊愕直起身,听到于幸兰怒道:“范翕!你发什么病?!” 他们看去,玉纤阿也撩起眼皮,一边咳嗽着一边偷看……见对面的食案,被范翕一脚踢翻,他直接站了起来,满面铁青,双目赤红。 于幸兰要去拉他,他长袖一甩,就将人甩开。他声音里透着一丝哑和极度的厌恶:“我说了不要碰我!” 于幸兰:“不碰你怎么看你有没有病着?你疯了吧?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她瞪视他,见他垂目阴阴看来一眼,这一眼中肆意杀气和忍耐不住的狂躁,让于幸兰怔住。她向他伸出的手抖了一下,在这一眼中,竟没敢伸出去。她心中震起,因她从没见过范翕这样子……她喜爱的郎君,是温柔和气的,是任打任骂任捉弄任安排的。 可是……他竟然,也会生气么? 范翕似气急了,他盯了于幸兰一瞬,他像是强忍着什么一样。有一瞬于幸兰觉得他非常的烦,烦得想要杀她一样……于幸兰愕然:“你……怎么病得这么严重,是非常难受么?” 范翕痴痴地站了一会儿,他快速低声说了句:“抱歉。” 他不和任何人打招呼,拂袖就走,背影瘦遒,步子踉跄。 范翕走后,筵席上的男女们都有些无措地看着于幸兰沉冷的脸色。玉纤阿不解,旁边一女郎小声解释:“反正我是第一次见公子翕不给于女郎面子。” 这女郎小声地幸灾乐祸:“我就觉得公子翕和于女郎的感情未必如我们看到的那般好。现在瞧见了吧?公子翕也会生气。哎呀,于女郎到处炫耀她的未婚夫君对她有多言听计从,现在后悔自己把话说得太满了吧?” 于幸兰耳尖,立刻回瞪过来:“你说什么?” 那多话的女郎不怕她,还呛她道:“你神气什么?又不是我们招惹的你。” 双方竟这么隔着案吵了起来。 祝吟在旁看得头痛,玉纤阿却托着腮,观看得津津有味。她观看二女争执,从侧面了解于幸兰在洛邑的地位,从侧面看于幸兰的脾性如何。她看于幸兰如烈焰一般,忍受不了任何委屈,那女郎说了两句,于幸兰就抽出鞭子来。于幸兰与那女郎扯着要去马场比试,那女郎有点儿生怯,却被于幸兰扣住手臂直接扯走。 这位女郎,确实如外人所说,性强,凶悍。 身份也够高。 然而……玉纤阿想,到底她只是齐王的孙女,不是卫天子的女儿。她叫卫王后一声姑母,叫卫天子一声姑父。这姑父呢,总是不如自己父母亲些。于女郎看似鲜花着锦,实则烈火烹油,在洛邑居住,也并不会如表面那般光鲜。 众女众男簇拥着去马场看于幸兰比试。 祝吟再次说了一次:“玉女,我们回吧?” 玉纤阿柔声:“不若夫人先回,我之后再说?我还想看看于女郎的风采呢。” 祝吟:“……” 万想不到玉女也是个爱看热闹的。 不过祝吟觉得自己去看小女孩儿胡闹不太合适,便只让玉纤阿去,她则仍然坐于席上等候。祝吟既然带玉纤阿出来,自然也会将人好好地带回去,还给范翕。只是眼下看,这次还回去,七郎恐气得不轻……祝吟揉了揉额头。 玉纤阿跟随诸人向马场而去,她和一个郎君随行,那郎君一路上跟她介绍洛邑风物,热情地邀请她改日一起出门玩耍。玉纤阿只是含笑,却不接口。她并不愿太频繁地出府,出来一次就很费劲,怎可能日日出门交际呢。 这郎君见她只笑不语,更觉得她娴静温婉,是仙子一样的美人。这位郎君开始畅想若是娶了此女,从此过上神仙般逍遥的日子,该是何等快意?此女这般美,虽家在越国有些远,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他遐想得飘飘然之际,后颈被人一切,他眼前一黑,向下跌了下去。 一个郎君声音从后冒出,冷冷地吩咐:“处理一下他,让他醒来别怀疑。” 玉纤阿才回个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