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一个村子里,她接济流民,他和臣子谈政务。竟像两条平行线,一直没见过。 若真的是、真的是…… 玉纤阿垂下目,目中空落落的,水光晃晃地波着。 奚妍的出现算什么,奚妍的可能威胁到她的身份算什么。她不在意奚妍公主,即便侍女们向着奚妍,她也不在意。她没有害怕过奚妍的到来,没有恐惧过奚妍会威胁自己的存在。 但如果范翕爱他那位未婚妻,这才是她最惧怕的。 姜女走后,玉纤阿一个人坐在屋中,她呆呆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 而范翕的屋舍中,范翕坐在案前,看前方女郎跪在他面前。 他兴味地看着那女郎在他这里跪了整整三日。 范翕似笑非笑:“楚宁晰,你可曾想过有一日,你会给我下跪么?高贵的楚国王女,恨我欲死,想过有一日会来求我么?” 女郎慢慢抬眼。 正是楚国唯一的公主楚宁晰。 楚宁晰独身前来,一个卫士也没有。她跪在范翕面前,平平静静的:“你如何折辱我,如何反击我,我都心甘情愿。只要你肯出兵,与楚国合作,共击蜀国和宋国对楚国边境的试探。” 她脸色微白,垂眸握拳,身子轻轻发抖:“只要你答应,哪怕给一个相谈的机会……我自甘落入你手中,随你如何处置。” 范翕慢悠悠笑:“可是无论你如何求我,我都不会帮你啊。” 楚宁晰脸色更白了。 她知道他在辱她,但她如今……无言以对。 范翕怒而起身,猛烈抬手,不知他如何得来的鞭子,一鞭子便挥向跪在面前的楚宁晰。楚宁晰浑身轻颤,痛得瑟缩,再睁眼时,额上便有血滴向下渗。她面无表情地跪着不动,范翕俯身掐她下巴,让她抬脸。 他冷声:“你我之间的事,我可从未报复于你身边的人。你那日追杀我,实际我不在乎。我生气的是,你为什么要连累玉女?为什么当日对她射箭,不许她逃?” 楚宁晰微茫然,一会儿才想起范翕说的是谁。她神色微微一动,似笑,又似哭。 她道:“你以为我针对玉女,是因为你?不,我楚宁晰的仇恨,从不连累无辜的人。” “我对她动手,和你无关。那是我自己的原因。我……”脸色如纸,血顺着额头向下流,失神地跪在范翕面前,女孩年轻的脸仰着,她茫茫然地说,“我嫉妒她。” 范翕眸子微瞠,有些意外。 第80章 在范翕脸上看到意外神色, 楚宁晰低下头,露出苦涩的笑。 她额上向下渗血, 乱发随意地贴着面颊。她在范翕这里跪了整整两日,膝盖已经酸痛得不能用了。但她性强,不肯在范翕面容露出虚弱、求饶的表情。范翕如她一场持续多年的噩梦, 她深恨不已,对他又念念不忘, 无法释怀。 是以哪怕向他认输, 可不肯示弱。 楚宁晰慢慢说道:“你定以为我那日是第一次见到玉纤阿。不,我早就知道玉纤阿。她那般美,与俗人皆不同。我如何不知道她?” 范翕脑中混沌想一大堆,最后若有所思:“……薄宁?” 楚宁晰抬眼, 望向面前的公子翕。这人风姿隽秀,如山水迢迢, 是世人称赞的“公子如玉”。那般俊朗明透, 比世间大部分女郎都要清秀些。但楚宁晰比任何人都了解范翕, 她知道他私下是什么样子。 范翕是她执念一样的存在。她曾入丹凤台,就为看他母亲, 看他…… 此时在楚宁晰眼中,范翕这样的气质,与另一张面孔模模糊糊地重合。 楚宁晰没否认,她喃喃道:“薄郎在外求学时,便在楚国待过。薄家有女,玉净花明。我早就从薄郎口中听说过玉女。他虽只是随口提起他家中侍女, 只我心中不服,不信世间有他口中那般美貌若仙的女郎。那般美的女郎,怎可能只是一侍女?我便悄悄去了越国薄家,去看玉女。” 范翕冷笑。 他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