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说:“没事,但需要戴一段时间牙套。” 弗拉维教授笑呵呵地说:“那就好,那就好。”他举起一根手指晃了晃,“这充分说明了连尖锐的牙齿也抵挡不住鲁莽的冲击力。”在一片笑声中,他鼓鼓掌让我坐下,又叫别人辩论。 下课后,哈里斯锲而不舍地追上来。 “难怪刚才不说话,你怕我看到吗?” 我无奈地停下来:“别再缠着我了,不然我就告诉教授。” 哈里斯微笑着看了我一会儿:“我觉得你戴牙套也挺可爱,不需要藏着掖着。” “你知道《治安法》第十三章第三十五条是什么吗?” “让我想想……流氓罪吗?哦……有哪位狠心的小姐舍得把我送进监狱啊,我围在她身边像条小狗狗一样,她会忍心踹我一脚吗?” 我烦躁极了,想马上甩开他,却看到校园中庭绿色的草坪中央围满了人,有人正站在石凳上呼喊着什么。 “昨夜葳蕤党发动政变,总统先生退位了!” 我挤进人群,从分发报纸的人手中抢到了一张报纸,报纸头条就是昨夜的政变。 兰斯特·希尔顿和他的政党不再满足于游行和示威了,他们现在是国家第二大党,并且在去年的选举中获得了执政党的地位,可这并没有满足他们膨胀的野心。就在昨夜,他们的军队举着火把包围了市政厅,从深夜一直到凌晨。而破晓的时候,总统先生通过电报发表了退位声明。 这分明是一场震惊世界的政变,而局势明朗后,人民的感情却明显倒向了葳蕤党,大街小巷、公寓楼房,甚至市政厅和公共建筑的窗口都飘着红色的鹰旗,很多主流报纸也都流露出赞同的口气,他们谴责总统在过去十几年里政绩败坏,早就该下台了,甚至大学校园里都看到了举着红色鹰旗的人。 第二天是鲍威尔教授的课,他在讲述《国际公法》的时候偶然提到了法律是从属宪法的强制性规定,谁知就被冷嘲了一句。 “宪法?这个国家也配讲宪法?” 鲍威尔教授皱起眉头,冷冷地说:“是谁?站起来!” 杰米·伊登从他的位置上站起来,直视着讲台上的男人:“是我。” “你?呵!很好,滚出去!” “您只有一句让我滚出去吗?您是站在这里讲宪法的人啊!有人公然违背了宪法!用政变夺取了政权!而你只会让我滚?在这里教授着法律,学习着法律的我们就这样沉默吗!当外面什么也没发生,然后顺从了一切!” 鲍威尔教授的脸色越来越冷,甚至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他一字一句地说:“给我滚出去!” 杰米嘲讽地笑笑,抱着书本离开了课堂。 他离开后,教授像第一次给我们上课时那样静默了一会儿,犀利的蓝眼睛扫视过每个人。 “还有人想出去吗?”他问。 教室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很好,继续上课!” 这件事发生后,虽然到处议论纷纷,可人们也只是在议论而已,就像在谈论着今天天气很闷,可能会下雨一样。甚至一周后都不再讨论了,这件稀奇事从茶余饭后的闲谈落入了旧闻。毕竟一切都没变,连物价都没波动一下,这根本不是什么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嘛。 周六的傍晚,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安妮小姐吗?我是阿加,您还记得我吗?我是萨沙夫人的女仆。”对方的声音有些急躁。 “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奇她怎么会打电话为我。 “您能来一趟吗?我们夫人很不好……”对方犹豫了片刻,抽抽噎噎地说,“自从裘恩小少爷去世,都一个月了,夫人每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您是和她通信最频繁的人,请您来看看她吧。” 我蒙了,呆坐在沙发上,脑海里一片空白。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