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很多老派贵族虽然有钱,可地位早就没有过去风光了,甚至还要反过来捧葳蕤党的臭脚,可我没想到已经埋没到了这种地步。 “知道了,我会给父亲写信。”我迟疑了一下又问:“你趁杰米不在才说这些事吗?” “他痛恨葳蕤党。”布朗特叹了口气说,“甚至不屑提起这个名字,如果他知道我加入了他们,一定会和我起争执的。” “不仅仅是争执,他会跟你绝交,那个人太认真了。”我说。 “不能怨他,他是菲利斯人,自然反感葳蕤党,这是明摆着的。” “可现在不说,将来他知道了会更生气。我们是朋友,从小一起读书,没想到还没毕业就有了分歧。” 布朗特沉默了一瞬,转移话题说:“我父亲说秘社也不要去了,既然要加入葳蕤党,就要和他当前的党派撇清关系。” 我听到秘社的字眼,下意识问道:“那个安妮·纳西斯不会有事吧。” 布朗特又倒了点酒,晃动着酒杯里的冰块说:“说到她,我倒觉得她挺聪明,你没发现她最近的变化吗?” “你是说……”我斟酌着字眼道:“她变积极了?” 布朗特依然盯着壁炉,蓝色的眼睛里映着火苗明亮的光辉,忽然,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她在追着教授们跑,每天一下课就围上去,一脸乖巧讨好的笑容,那几个严肃的老头子都被她哄住了,说起来她还挺有本事的,我都没见史密斯教授对哪个学生笑过呢。” 我也想起了那姑娘的笑容,有时候在洒满阳光的校园里看到她,那笑容简直明媚到让人失神的地步,可惜都给了满脸褶子的老头子。 她仍对同学们不理不睬,却每节课后都追着教授跑,看似是追问问题,可专注学习的人需要笑得那么乖巧,还花心思把教授也逗笑吗? 我瞥了布朗特一眼,他仍盯着火苗,一口接一口饮酒,嘴角浅浅的笑容却没有消失。 几天后,我听说了史密斯教授命一个哲学系学生休学的事。 这件事私下流传得很广,因为被休学的学生叫阿尔伯特·斯洛普。 斯洛普这个姓氏在上个世纪的贵族圈里鼎鼎有名,因为这个家族出了一位首相,并霸占政坛几十年,哪怕现在这个家族也仍然富有到让人瞠目的地步。 “听说他纠缠法律系的女学生,还对教授口出狂言,惹得教授勃然大怒,当即责令他回家反省。” “他也太嚣张了,难道不知道史密斯教授是葳蕤党成员吗?他还为这个党派发表了很多政治性文章,风格非常激进,如果以为他会像以前那些教授一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他就大错特错了。” “你们没看过葳蕤党的旧报道吗?克莱蒙勋爵在兰斯特总理得势前一直支持他,还在总理坐牢期间积极为他奔走,现在葳蕤党得势,他立即成了法律系院长,还兼任国家法律改革顾问,别说大学的话语权了,他是总理的亲信啊!不是校长胜似校长,以后大家要对法律系的教授们更尊敬些。” 听着朋友们私下的议论,我终于确定那姑娘接近教授是怀着目的了,因为她要甩掉有钱有势的贵族少爷,还要搏个好名声,留着无辜受害者的身份。 原来她根本不像我想的那样,是个柔软怯懦的乡下姑娘,真正的她就是辩论时表现的那样,逻辑分明,头脑清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原来那场辩论只是她获得教授好感的踏脚石,她根本不想赢,不想表现强势,所以她彬彬有礼,一战即退。 真有趣。 我走到她身边坐下,她却看了我一眼后,就毫不给面子地站起来,坐到了教室另一侧。 同学们揶揄我。 “怎么?被甩了吗?” “别费力气了,你看她搭理过谁?” “小心她跟教授告状哦。” 我暗笑,这些家伙怕丢脸,怕被拒绝,所以就肆无忌惮地嘲笑敢上前的人,以为能吓退别人,真是一群鼠辈。 我无视他们,又跟上去。 “有事吗?先生。”她气呼呼地瞪着我。 “没事,我只想瞧瞧那个把阿尔伯特·斯洛普送回家的姑娘是何方神圣。”我挑衅道。 她果然被激怒了,绿眼睛里映着我的倒影,且只有我的倒影。 我认真地想着,她生气也没关系,有一天,我会让这愤怒的眼神在看向我时变得柔软。 忽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