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 她心脏鼓噪着,四肢百骸都窜着在清醒下要屠戮生灵的畏惧。她咬紧因生理上的抗拒与退缩而血色尽褪的下唇,强迫自己拿起放在琉璃台上的尖刀深呼吸了两三次,双手剧烈地颤抖着,却无论如何也割不下去这近在咫尺的柔软咽喉——那生物有近人的温度和模样啊。 可如果不做到这个地步,他一定还会退缩。 要怎么... “阿莙,你要做什...” 猴子警笛般拉长的尖锐叫声蓦地戛然而止。 温暖的血液喷洒在半透明的玻璃碗沿和左莙的衣服上,开出大朵嫣红而蛊惑的花。左莙手中的猴子抽搐着发出些许不明的气音,被一刀取命的伤口向外喷洒着血液的同时冒起点点粉红色的泡沫——她大概捅到肺上了。猴子的血液将皮毛染得一片湿濡,大量纤长而分裂的柔软毛发团在一起,向下滴滴答答的流淌着挽留不住的红浆,空气中弥散着沉滞而粘稠的腥甜。左莙深吸口气,前一刻因决心而撕扯跳痛着的脏器逐渐和缓下来,血管中奔腾叫嚣的角逐平息着沉止,双唇也再次恢复殷红。 她等待着,直到手中那只恒河猴喷洒的血液逐渐停止,变为滴答着的溪流。她将那只身体已经开始变冷的猴子丢到一旁准备好的桶中,放下手中的尖刀拿起满到几乎溢出的玻璃碗,直视着面前因巨大的震惊而呆滞的阿瞒。 “吃。” 掷地有声。 “阿莙...我...” “我说,吃!”左莙眯起眼,微扬着下巴将碗朝他面前送了送,语气不容置疑。“你不是怕我知道么?我看着你吃。” 阿瞒吞咽了一下,喉头上下滑动。他口中的利齿早在左莙将猴子杀死的那一刻便条件反射的从肉囊中露出,为进食或猎杀随时做好准备。他无意识的伸出舌头舔舐下唇,因左莙太过于超出他预期的举动而迟疑着,不敢伸手去接。 还有就是,他怕一旦开口就刹不住了,非要吃到饱食不可。他既不想让左莙知道他的食源,也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进食过程。 而后者更甚许多。 太难看了啊,在她面前释放这种贪欲。 太难看了。 “...阿...阿莙,我觉得还是...” “你他/妈吃不吃?”左莙咬紧牙关,端着碗向前一步,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看那架势几乎就要将整碗给他扒开嘴灌下去似的。 “我.....阿莙!?” 她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这家伙还要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执念多久?! 左莙倏地双眼眯起,端着碗的手撤回来,作势要放下。可就在阿瞒要松口气的时候,他看到左莙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深吸口气张开口,顺着碗沿喝进了一大口暗红的浆液。接着他就在玻璃碗与大理石台重重的相撞声中被左莙扯着后颈往前一带,下一秒,未来的及闭紧的口中便感受到了掺杂着对方津液,尚有余温的腥甜。 他呆愣的任由对方将那一大口鲜血哺入自己口中,缓慢的咽下,看着她很快因为不断翻涌的恶心感迅速放开自己,转头去水龙下接水。 “你...咳咳...”左莙匆匆漱了几下口,一手撑着上半身转过身来盯住阿瞒。“你总是这样,在不该退缩的地方畏缩不前,在奇怪可笑的地方又执着得要命。” “阿莙...”阿瞒觉得自己大脑中司掌语言系统的那部分大概坏掉了,他几乎除了左莙的名字,什么都想不出。他握紧往外冒冷汗得手,压住身体内瞬间被那口鲜血点燃的食欲。 “你是什么样的家伙我早就知道,我也根本不嫌弃。我话都说尽了,可似乎你半点也没听进去过。我为你杀人即便不是完全出于理智,可做过就是做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不能用天性的错误揪着你一辈子不放,我也想开了。”左莙挑衅般的歪歪下颌,将台子上的碗推向他。“阿瞒,你是什么样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喜欢的就是你,我为你放弃了很多东西,这是我的诚意和决心。这种话平日里我总是不屑于说的,但我已经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了,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