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喊道:“我知道了,你们是人牙子,这女子是你同伙,你们拐带了我!” 呸! 徐志穹和夏琥同时啐了口唾沫,就这模样,谁瞎了眼能拐带他? 夏琥手指尖一转,和之前对付黑狗一样,把王世洁的嘴封住了。 这是什么手段?徐志穹也很想学学。 夏琥拿起尺子量了量罪业,咬了咬牙,叹了口气:“罪业四寸七分,去孽镜台上照照吧。” 看她这份嫉妒,基本可以确定她就是唱曲的姑娘。 她既然想要这份罪业,罪业就在她手上,她为什么不抢? 夏琥看出了徐志穹的心思,道:“这份罪业是你摘下来的,除非你立下字据,愿意送给别人,否则谁也抢不走,但等换了功勋,就不一定是你的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规则。 徐志穹带着王世洁到了孽镜台前,看到第一幅画面,王世洁吓傻了。 镜面里,年轻的王世洁正在殴打一个卖杂货的老翁,老翁遍体鳞伤,可终究没出人命。 王世洁彼时还穿着衙役的差服,但头上原本就有七分的罪业,打了老翁之后,好像略微长了一点。 徐志穹问推官:“这不是他第一次作恶!” 夏琥点点头道:“这人此前也有过不少恶行,但罪业增长太少,孽镜台未予显现。” “孽镜台怎么还挑挑拣拣?” “若是不挑拣,却不知道要在这里看到何年何月!” 第二幕画面,王世洁殴打了一个卖花的少年,下手也狠毒,不仅打伤了少年,还把少年的鲜花全给糟蹋了一遍。 他不想要花,就想打人。 第三幅画面,他打了一个买橘子的姑娘。 第四幅画面,他打了一个三岁大的孩子。 徐志穹实在不能理解,他打一个三岁大的孩子作甚? 像这样的画面有几十幅,夏琥沉声道:“因恶为恶,这却不好判了。” 什么叫为恶作恶? 夏琥解释道:“人之所以作恶,都是受意念驱使,有贪念、有色念、有口腹之念,就像你此前带来的那条黑狗,是受了口腹之欲的驱使去伤人的。” 徐志穹看着镜面道:“他也有贪念,我看他收了不少贿赂,也曾轻薄过良家女子。” 夏琥摇摇头:“虽有这种寻常恶行,可大部分恶行毫无来由,就像他抬手就想打人,这对他没有半分好处,可他为何一直如此?” 徐志穹明白了女推官的意思:“他是为了作恶而作恶?” 夏琥点点头道:“他的欲念就是恶念,这人满心都是恶念!” 说话间,镜面出现了一位穿着白衣的少年,是一位新来的提灯郎。 这提灯郎命苦,几次遭到王世洁殴打,有一次拼死反抗,打伤了王世洁的脸。 王世洁怀恨在心,半夜伏击这少年,打瞎了他一双眼睛。 少年成了废人,沦落街头成了乞丐,有一日,在桥头坐了半响,一头扎进河里,淹死了。 王世洁头上的罪业只长了五分,徐志穹费解,这可是活生生一条性命! 夏琥解释道:“一双眼睛是他害的,罪业有五分,性命是那少年自己丢的,怪不到他头上。” 接下来,相继有六名提灯郎受他欺凌,一人不堪羞辱,上吊自尽,王世洁的罪业只长了一分。 还有一名提灯郎被砍断了一只手,自觉万念俱灰,坠楼而亡,王世洁的罪业只涨了三分。 夏琥道:“致人伤残与取人性命,终究不是同样的罪业,这两人的性命不能算在他身上,那三个寻死的少年,只怪他们太懦弱了。” 是,他们懦弱。 无论眼睛瞎了还是腿断了,横下这条心,也有报仇的机会。 可徐志穹知道这三个少年心里有多绝望。 余下五名提灯郎,有被打瞎双眼的,王世洁涨了五分罪业,有断了手脚的,罪业涨了三到五分不等。 再加上王世洁平时恶行累累,积攒了几十年,终于有了这四寸七分的罪业。 “这可让我怎么判呢?”夏琥有些为难了,“作恶,是他的天性。” 天性? 徐志穹道:“难不成要轻判?” “轻判?”夏琥冷笑一声,“只怕阴间的刑法都不够给他用!”m.bowUchiNa.cOm